柳顧氏暗罵那馬有財老婆說話不老實,又覺得文怡說話狡猾,便在那裡生悶氣。
文怡卻轉向那兩位嬸孃,笑問:“二嬸孃,您召侄兒媳婦前來,說是有族親要為侄兒媳婦引介,可是這兩位?不知是哪一房的嬸孃?”
柳四太太笑了笑,看著倒是親切,但沒回答。柳七太太淡淡地道:“這是行哥兒的四嬸孃,我是他七嬸孃,前些年我們倒是常見行哥兒,這幾年卻極少照面,只聽說他考了武舉,又中了武進士,還成了親,如今上北疆打仗去了,真真象做夢一樣,我們聽說後,都不敢相信。”
文怡忙向兩位嬸孃行了大禮拜見,口道:“因相公出徵在即,婚事也辦得急,竟沒來得及請諸位叔叔嬸嬸請來吃一杯水酒,實在是太失禮了,還請嬸孃們莫要見怪。”
柳 四太太呵呵笑了兩聲,小心看了柳顧氏一眼,方才伸手虛扶一把:“我們都明白的,我們都明白的,不會怪,不會怪。”
柳七太太卻道:“起來吧,行哥兒為國出征,你能在這時候嫁給他,也是大義之舉。族人都是明白的。”大約是見文怡的禮數週全,她的目光也和緩許多。
文怡站起身來,又笑問:“四叔七叔可都一起上京來了?家裡的弟弟妹妹可在?眼下都下榻在何處?”
經兩位嬸孃說明,她才知道,柳四老爺夫妻沒帶兒女,上京是因為接到了柳二叔的信,前來幫著操辦柳東寧的婚禮,眼下就住在尚書府中。而柳七老爺一家,卻是因為通判任滿,上京述職兼候缺的。由於柳七老爺在任上與上司相處融洽,其實下任官缺已經定了,只需到吏部走一趟過場。他們一家目前是在外頭客棧賃了個小院住著。
文怡聞言便道:“我們家裡倒是還有幾間空房子,七叔七嬸與弟妹們若不嫌棄,倒不如搬到我們家來,比外頭的客棧乾淨多了。若七叔有個朋友來訪,在我們家裡招待,也比外頭方便。”
柳 七太太有幾分意動,但沒給準話,只說要回去跟丈夫商量,接著便叫人傳兒女過來拜見嫂嫂。
文怡心下暗喜,忙笑道:“來得匆忙,竟不曾備下見面禮。”然後又用親密著帶著幾分抱怨的語氣對柳顧氏道:“二嬸孃怎麼也不提醒侄兒媳婦一聲?我只知道是有族親來了,卻不曉得還有弟弟妹妹們在。”
柳顧氏板著臉不說話,七房的人,她沒一個看得順眼的,文怡也不討人喜歡,她為何要提醒?
柳七太太卻有些不悅,心想二嫂這些年不見,行事越發無禮了,召了侄兒媳婦過來,居然也不給她們妯娌引見,便先問起了僕役小事。她對柳顧氏也沒好臉色。
柳四太太見場面有些僵,心下暗暗著急,卻又不敢為柳顧氏得罪柳七太太,只能拿著前來拜見嫂嫂的小輩們說話。文怡一直微笑著,待與小叔子、小姑子們見過禮,她又有意問起了小叔子們的功課學問,提及自家堂兄與表兄都是新科進士,目前在京中候缺,若是小叔子們在功課上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七老爺又無暇指點,可以去問他們。這番話立即便增添了柳七太太的好感,深覺顧家女兒中也有明理之人。
柳顧氏有些氣悶,見狀便急急把小輩們打發下去,清了清嗓子,帶著幾分傲慢之色,對文怡道:“今兒讓你過來,除了見你兩位嬸孃,還有一件事要與你商量。我們柳家的規矩,新媳婦進門,是一定要在三個月之內拜祠堂的,不然……就算不得我們柳家的媳婦,不算是真的進了門。”她衝文怡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如今東行不在家,不能帶你回老家去拜祠堂,但規矩又不能違。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心頭火起
文怡微微一怔,心中飛快地閃過無數個念頭。
這個規矩,柳東行並未跟她提過,估計應該是不打緊的。想那格氏族人,也不是個個都長年待在老家,若有哪一位在外地娶了妻,來不及在三個月內返回老家拜祠堂,難不成他的妻子就不是妻子了麼?別的不說,柳東行祖父那一輩的姚氏太夫人,恐怕就頭一個沒有遵守此項規定,即便她是在三個月內到達了恆安柳氏老家,容氏太夫人已先正了名,上頭還有婆婆、族老等人在,她又怎麼可能進得了祠堂,以正室之位被登入族譜?三姑母說這個話,不過是嚇唬自己罷了。
然而,三姑母嚇自己,又有什麼用意呢?若自己害怕了,難不成要在柳東行缺席的情況下,獨自返回老家拜祠堂?從來沒聽說過有人這樣做的。文怡心下一定,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她絲毫沒有露出驚慌之色,反對柳顧顧氏微笑道:“原來二嬸孃說的是這個規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