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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司萬物姻緣者,唯無心方能不受紅塵之惑。
什麼都擺不進眼睛裡的仙,怎麼可能會因一時的心動而壞了六界生息繁衍的秩序呢?不得不說,天地有時很仁慈,有時又很冷酷。
霽沐呵霽沐,你之於我可觀卻不可握。你可以牽動我的情緒,卻不能進入我的心裡。這樣算不算一種有緣無分呢?袖色在心底默默地問她自己。
沒有答案,只有呼呼而過的風聲,和原來越近的紅鸞閣。沐浴宮的總總在她踏出那兒起已算作前塵往事,浮浮沉沉的心緒在紅鸞閣內都是不容許存在的。
想及此處,袖色加快了腳下小灰雲的速度,追上冬善,一同向著紅鸞閣靠近。
只是袖色決定拋在紅鸞閣外的不知名情緒,在看到那隻胖胖的灰色身影時,腦袋隱隱作痛。
“哪來的胖墩喜鵲?”。
袖色蹲下身,把正在紅鸞閣的草地上奮力刨土抓蟲子吃的灰灰拎了起來,沒好氣地道。
灰灰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嘰嘰喳喳地叫了兩聲,短小的翅膀親暱地拍著袖色的手背,宛若遇見了大熟人般。袖色按耐住嘴角抽動的衝動,道:
“你怎麼還在這兒?該回去找霽。。。。。。你家主人了。”。
出了沐浴宮,就不能像在那兒般肆無忌憚地直呼霽沐的大名了。雖然至今不知他的真實身份,但定然不是她這種小仙子可以望其項背的,某些習慣得改過來才行。
袖色大人,別開玩笑了!霽沐大人讓我守著你,我要是現在回去,不給霽沐大人扒光我的毛!
看見袖色沒有把它留下來的意思,灰灰心中警鈴大作,趕緊啾啾又叫了兩聲,胖喜鵲那圓溜溜的眼睛裡閃現著一絲水霧,瞧上去怪可憐的。
已經有被灰灰那百變的表情欺騙過一次的經驗,袖色乾脆直接把它扔進冬善的懷抱中,道:
“冬善,交給你了。”,說完她往紅鸞閣裡走去。
正在冬善和灰灰大眼瞪小眼、兩兩沉默無語之際,袖色又折了回來,補充道:
“嗯,對了,差點忘記了。它就是那天弄亂一屋子姻緣線的胖喜鵲。”
蹲在冬善掌中的灰灰打了個冷戰,冬善衝它笑了笑,灰灰頓時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袖色“嘿嘿”地悶笑了兩聲,衣裙搖曳地離去。
身後,傳來一聲短促而悽慘的鳥叫聲。
嗞嗞~冬善可從來不會放過給紅鸞閣惹麻煩的生物。灰灰,希望你識時務者為俊傑,趕緊地離開這兒。至少不要讓她看見會勾起她有關沐浴宮愉快回憶的任何東西。
袖色回來後又過起了三千年如一日的忙碌日子,每天她都與一縷縷糾纏的姻緣線打交道,睜眼是紅色的結,閉眼是紅色的線。
她沉浸在紅色的世界中,忘記了所有,偶爾抬起勞累過度而痠痛的脖子,準能看見被禁止進入紅鸞閣的灰灰蹲在外面的枝椏上打瞌睡。於是,整個仙識被拽回了現實中。
灰灰沒有離開。
袖色不知道它為什麼那麼執著,攆也攆不走、趕也趕不掉,每次把它丟出極東之處、極西之境,它都能完好無損地回來。
而且,不得不說,身為一隻鳥雀,它的敏銳度一等一得好,灰灰似乎吃準了她狠不下心,死皮賴臉地黏著袖色,讓她整個仙都快變得沒了脾氣。
瞧見袖色的眸光掃過,灰灰從樹枝撲到了紅菱窗臺上,隔著無色的水晶窗熱烈地衝袖色比手畫腳著。袖色看了好一會才明白,它是讓她去休息。
心中微暖,想不到關心她的竟然是一隻認識不久的灰胖喜鵲,而不是與自己相伴了八千年的冬善。
推開紅鸞閣的硃紅大門,袖色伸了個懶腰,問道:
“看見冬善了嗎?”。
原本見她肯踏出閣樓,灰灰還高興了一會,不料她張口就問那個一看就知道長期腸胃功能不好,整天憋著一張消化不良發黑臉的月老。灰灰不樂意了,跳上袖色的肩頭對著她的髮尾啄了一下。
哼!那個月老有啥好?怎麼比得上霽沐大人!
袖色理解不了它的小含義,反倒把它移到自己眼前,點著它的圓滾滾的肚子教訓道:
“別一天到晚只顧著吃,用心點修煉。好歹讓我能聽到你的心音。”。
灰灰默默地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暗道我的修為都快是你的三倍了。
袖色不知道,霽沐怎麼會讓一隻修為只有半桶水的喜鵲過來替他護著她呢?他派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