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色原本發涼的心因為霽沐這句話安定了不少。
她僅僅是不好運地在林子著火時,恰好在林子中。可是現場沒有確切的證據指明她就是縱火的兇手。
但是袖色沒有鬆懈多久,因為桐木青蔥的指尖正繞著一段紅線。
“請問袖色仙子,這個你要如何解釋呢?”。
桐木拈起那段紅線在袖色的眼前晃過,道。
袖色僵了僵,她該如何解釋?在六界中只有她有能力把姻緣線帶出紅鸞閣,除非袖色親手把姻緣線交給其他仙,否則沒有仙可以拿到紅鸞閣裡的姻緣線。
倘若放在平時,袖色大可以直言紅線遺失了一部分,頂多被王母治一個翫忽職守的罪名,被壓去天雷臺受刑。但是,她現在說出來又有誰會信?
且不說誰有能力把紅線帶出紅鸞閣。單就眼下來說,紅線出現在火場中,你卻指認不諱,說紅線被盜了。九重天哪裡來那麼多的巧合?
袖色低頭不語,她這個模樣落在眾仙眼中,無疑是預設。
桐木看向袖色的眼光漸漸褪去溫和變得凌厲起來。她自己真身就是梧桐木,眼見自己的同類遭受如此大的劫難,她焉能不難受。
霽沐悄悄捏了捏袖色的手心,低沉的嗓音在風中飄散。
“王母,這件事有很多疑點。”。
王母沒有作聲,鳳凰的家主和長老也安靜不言。他們都是九重天修為不淺的仙人,怎麼會不知道袖色縱火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大家需要一個對此事負責的仙,簡而言之,就是需要一個背黑鍋的仙。
而袖色是最佳的仙選。
她有在場證明和證物。
“稟王母娘娘和家主,紅衣覺得袖色仙子是無辜的。”。
一道聲音打破了王母和霽沐無聲的對抗,袖色驚訝地抬頭,只見紅衣單膝跪在地上,語氣是堅定的。
印象中,紅衣一直不太待見她自己,這個眾仙都高高掛起,唯恐引火上身的時刻,他竟然會站出來為自己說話,袖色第一反應是:紅衣今天是不是發燒了?
紅衣在鳳凰族的地位不低,沒有意外的話他將會是下一任鳳凰族的大長老。他的話給了王母和霽沐一個臺階。
王母掃了紅衣一眼,紅衣覺得周身的空氣彷彿被抽空般無法呼吸,幸好只是眨眼的時間。王母調開視線,望著霽沐道:
“既然霽沐這麼說,此事就不追究了。”。
這是最好的結果,袖色心中卻有不忿,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霽沐。王母這樣說,其實是暗中令霽沐不得不欠下她一個仙情。
袖色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麼,發現自己不能出聲,她仰頭看著霽沐。他是何時給自己下了禁言咒的?
“我帶袖色走,直到王母把真兇擒拿歸案,她會一直被我監視著。”。
霽沐不是一個好糊弄的角色,想從他這裡討便宜也得看他答不答應。他這番話,聽著是正義凜然地幫王母看守嫌疑犯,實則是告訴眾仙,他們休想碰袖色一根寒毛。
這個男人!
袖色不知作何反應好。他就這麼把她納入了他的羽翼下,是不是該先和她商量商量?好歹要問問她的意思嘛。
王母心中微嘆,袖色果然是霽沐的逆鱗所在,整個六界碰不得、摸不得。誰犯了霽沐或許還有生路,但犯了袖色,霽沐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他雖然是個神,卻一點也不介意為了袖色手染鮮血。
霽沐當夜就帶著袖色騰雲離開了,桐木望著被燒焦的萬年梧桐林,眼睛浮現心痛的神色,道:
“王母娘娘,真的不計較了嗎?”。
王母立在風中,過了良久,她半側過臉,道:
“桐木,當時的你又在哪裡?”。
。。。
 ;。。。 ; ; 既然已經不光明不正大了,那就繼續吧。
袖色心中平衡了一下,為自己尋了個理由開脫。虛眯著眼睛從層疊的梧桐葉的縫隙中探看,靜靜地瞧著不遠處。
風向變了,桐木的話語聲零零碎碎地飄來,聽不清說了什麼,只能感覺桐木的聲線柔和而美妙,一如她的人。與她一起並肩而行的仙,揹著手步子穩當,應該是個男仙。
袖色瞄了眼天上黑壓壓的雲朵,心中不由鬱悶,掌管日月交替的仙君今個兒是不是去約會了?記得把太陽摘下來卻忘記把月亮掛上去了。
儘管心中好像揣了只小貓,被貓爪子撓得心癢癢,袖色仍舊記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