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嗯~”了一聲,問我:“先前兒你救了胤祥,他說要好好謝過你,可曾謝過了?”
語氣雖然平淡,但是他此刻兀然提起此事,讓我不得不覺得是有其用意的,心下一驚,忙叩首答:“十三阿哥送給奴婢一套從南邊兒帶過來的文房四寶。”
康熙低低“嗯~”的笑了聲,“一套文房四寶就算謝過了救命之恩?”
我忙答道:“奴婢萬分感激十三阿哥送給奴婢則個,已是受寵若驚。”
他放下茶杯,垂眼問我,語氣裡透著嚴肅:“你不求別的賞?”
“為主子盡心,是奴婢的本分,也是敏妃娘娘臨去時對奴婢的交代,奴婢已然得賞,不敢再求賞。”他沉吟了一會子,說:“好一個不敢!罷了,你下去罷。”
第二日,兆佳?雪玉指婚給十三阿哥的諭旨傳遍了紫禁城。我聽這訊息時,並不意外,心底盤算著送他們一個賀禮,怎奈做宮女一沒有多少俸銀,二不能出宮採購,想來想去,問十四要了一隻粗大的毛筆和大紅鋪金的喜紙,自己動手寫了幅字——“天付良緣,白頭偕老。”
只等遇著十三交給他,等來等去,直到他大婚前兩日,他才出現在我面前,這距我寫好這幅字已然三月有餘。
外頭又揚起了鵝毛樣兒的雪片子,這是今年入冬來的第一場雪,宮裡所有人都露著喜氣兒,十三阿哥的大婚又適逢瑞雪臨門,自是福氣兒的好兆頭。
我從南書房回來,已然快到了宮門下鑰的時間,往手上哈著氣就往自己的小院兒趕。繞過花廊,瞅見了秦安兒正立在我的小院兒門口,往手上哈著氣,來回踱著步子。
看到我來了,忙打了個千兒,道:“姑娘可回來了,爺來了好一會子了。”我笑著應道,推門而入。
胤祥披了個貉子毛大氈,裹著披風正站在雪地裡抬頭看著天,應聲看我,笑容明眸皓齒“回來了。”他說。
我笑著福身:“給十三爺道喜了。”
他的笑容似乎因為天冷凍結在了臉上,我笑道:“十三爺可是樂呵了,笑的臉都僵了。”
他‘呵呵’的乾笑兩聲,揉揉臉,我說:“天氣冷,十三爺進屋說吧,奴婢還有東西給十三爺。”
48、所謂天付良緣 。。。
他眉毛一挑,說:“真的?”
我笑著嗔道:“小曦子何時騙過十三爺?”
他‘哈哈’一笑,說:“是沒有。”
隨我進了屋,我倒了熱茶奉給他,他握著茶杯暖手,我取過寫好的字兒,交給他,說:“小曦子在宮裡,沒辦法裝裱,就勞了十三爺的大駕,自個兒裝裱吧。”
他笑著取過,“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紅紙徐徐展開,是我寫的“天付良緣,白頭偕老”他的笑容又一次僵硬在臉上,眼簾徐徐垂下,我蹙眉道:“十三爺莫不是覺得小曦子的字兒不入眼?”
他依舊垂著眼,半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乎透著些心酸,痛楚,說:“你的字兒有四哥調*教,怎會寫的不好,是太好了。”
我一聽,咧嘴笑了:“十三爺莫嚇我啊。”
他抬頭看我,眼睛裡透著認真:“字兒上寫的,是你的心願嗎?”
我一愣,他的問題有些奇怪,旋即笑著說:“那是自然,曦雲,希望十三爺能開心每一天。”
他忽而笑了,明眸皓齒的透著淡淡的,似是掩飾的哀傷,“既是你的心願,我會好好的。”
他說,隨後收了字兒,對我笑著說:“我會好好的裱了,掛起來。”
我笑著說:“如此,曦雲,便更開心了。”笑著目送他出去,後日便會大婚的他,竟然讓我覺得,走進風雪裡的背影印滿了決絕。
想到胤祥後來的圈禁,眼圈微微發澀,胤祥你,是我在這世間,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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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韶華盡付難自負 。。。
時光荏苒,所謂春草碧透,夏花絢爛,秋實耀目,冬雪皚皚,三個輪迴,已然消逝,不過是白駒過隙的一瞬,我的心卻已禁錮在這紫禁城三年。
如今,已然是康熙四十一年的八月中了。
因著宮裡的規矩,不能常常和胤禛說話,胤禛在人眼裡,又是個清冷無為的性子,平時沒事兒,也鮮少在宮中走動,只是在自己的府裡待著。可是每每在南書房靜靜的看他和康熙一起練字兒,閒聊,畫畫兒,總覺得心底的水波又襲的我麻麻癢癢的,看見他,我便覺得安心。
有時,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