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堆散紙,不過並不凌亂,賈瓊一手簪花小楷在上面寫的密密麻麻,賈珍接過來大略看了看,就交個了賈瑄他們,自己繼續摸著茶杯不語。
“大哥。。。”
賈瑄也大約看完,開口試探道。
“你們說,那些銀子現在在哪兒,是已經進了六皇子他們手中,還是說還在那個環節停留著,或者,乾脆已經被六皇子他們拿出去收買人心了?”
賈珍不等賈瑄說什麼,開口問道。
“應該在六皇子他們那裡!”
賈瓊很是肯定道,賈珍眉頭跳了跳,示意他繼續說。
“這個賬目我們也看到了,這是工部支出的賬目,從這個賬目的作假的資訊可以看出來,這筆銀子是在工部直接被貪了的,也就是說,戶部撥給河工上的銀子,直接叫工部貪了這一大筆,缺的這部分,並沒有到達下面修堤的人手裡。
也就是說,下面修堤官員,沒有參與這次貪汙,那麼這筆銀子也就根本沒有出京的必要,只要在戶部撥款到工部的過程中截下來就好,這個過程全部是在京裡的,沒道理擱置在哪個環節,所以,銀子應該已經到了六皇子他們手裡。
但是這麼一大筆銀子,用來收買官員或是做別的,都是不小的動作,不可能什麼動靜都沒有,尤其是如今幾位皇子的爭奪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個個連掩飾都懶得做了,肯定不會一點兒風聲沒有,但我們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發現。”
“瓊兄弟的分析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如果事情這麼簡單的話,事情鬧出來之後,只要稍微一查,六皇子他們就會被牽扯出來,他們哪裡有那麼蠢。
這個賬目上看,這筆銀子確實是直接被六皇子他們截下來了,可是你怎麼知道這個銀子就真的被截了?
銀子很可能照常出京了,至於是在外面截下了,還是和修河堤的官員勾結共同貪汙就不好說了。
要是在京外直接截下來了,可能直接運到外面收買京外的官員,要是和修河堤的官員共同貪汙,就極可能還在那些治河官員手裡。
最好是第二種,畢竟,如果只是單純的六皇子貪汙,我們就難辦了,皇上到底還是不想親自收拾了自己兒子們的。
若是有那些修河堤的官員們做個緩衝地帶,那皇上臉上還好看些,不然,我們就只有打皇上臉面和吃啞巴虧兩種了,可是這兩種都不怎麼好過啊!”
賈瑄搖搖頭,笑著道。
“不得已的時候,也只好打皇上的臉面一回了,不過,現在,第一步得掌握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瓊兄弟,你回去以後找李侍郎,讓他查查這個賬目的問題,當初銀子從工部發下去的時候,是有特定程式的,那幾個負責核對的官員怕是被收買了,到時候定然是會咬一口說這銀子出京的數目不對,如今我們先下手,想辦法掌握證據,證明出京的銀子是對的,這樣,這事情至少證明你們是清白的。
至於其他的,我找幾個在山東做官的朋友,幫我們暗地裡查一下那筆河工銀子的去向再說,反正六皇子他們暫時不會出手,怎麼也得等著他們覺得各種線索已經淡了的時候,他們才會出手,那幫心黑的,怕是要等著黃河發了水,皇上龍顏震怒的時候才會說話了,哼!”
賈珍放下茶杯,冷聲道。
“既然大哥這樣說,那我回去就和李大人講,賬目上的事情,我也會多留心的。”
賈瓊聽了點頭道。
“大哥,那我們老爺那裡,他。。。”
賈珠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尷尬道。
“你回去和他好好說說,到底聽不聽就隨便他吧。
當然,我不希望二老爺他沒事明天遞道摺子上前彈劾有人貪汙河工銀子,我們都知道二老爺是正人君子,可是如今不是伸張正義的時候,要是那樣,你明白結果肯定是誰都救不了他。”
一聽賈珠提起賈政,賈珍有些沒好氣道。
“呵呵,這事情就先這樣吧,也快到晚飯的時候了,瓊兄弟和珠兄弟不如就一起留下來吃晚飯。”
賈瑄看了,笑著對賈珠賈瓊兩個道,兩個人知道這其實就是變相逐客了,知道賈珍心情不好,哪裡會在這裡找不痛快,賈珍這麼情緒外露可見對賈政是煩的不輕,兩個人在這裡也是尷尬,趕忙告辭出去。
“算了,大哥,這個二老爺也不是一天兩天這個樣子了,反正他雖然尸位素餐,可是好在也從來不幹那惹是生非的事情,只要沒有人特意找他麻煩,也不用我們替他擦屁股,就隨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