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懷有身孕,不宜站的太久了。”
他的眼睛撇到了流蘇留在石門上的血書,他的眼眶發熱,心口發疼。
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執念的人。
流蘇,你待皇兄心意此生不變,我待你,又何嘗不是呢?
流蘇轉過身來,說道:“今晚,我想留在這裡,陪他。”
逐野瞳的拳頭緊緊握著,指尖深入掌心,點了點頭,“嗯。”
他彎腰抱起綺羅,轉身將她抱著往馬車裡走去。
“十三叔,你怎麼也哭了?”
小綺羅哽咽,模糊不清的聲音響起。
“眼睛裡進沙子了。”
逐野瞳說道。
夜空靜謐,月朗星稀。
月亮將銀色的光華灑向人間,映照著這紅塵中這幫痴傻之人。
流蘇一個人倔強地,執著地、靜靜地依偎在石門外,她的腦海中閃過各種各樣的逐堯皇。
那個漆黑的夜裡,在她耳邊留下一句本王會娶你為妃的逐堯皇;在佛法寺,她如天神般駕到於千鈞一髮之間及時制止兄弟間殘殺的逐堯皇;與她初次相交,在火紅的楓葉林裡談理想談愛情的逐堯皇,與她深情對望,訴說一生一代一雙人,生生世世長相依的逐堯皇……
他是天生的聖君帝王,他不迷戀權勢,卻因在其位,而願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無論是哪一個,她都喜歡,甚至是深深迷戀。
與她在一起,她總是那麼安心……
他知道她所思,知道她所想……
“堯,你還沒有對我說過我愛你,所以,你一定會好好的,是不是?”
與此同時,逐堯皇站在古墓的石牆前,他的唇角帶著笑意,上面掛滿了他親手所作的畫,每一副的主角都只有一個人,那邊是流蘇——
笑著的流蘇,哭著的流蘇,生氣的流蘇,可愛的流蘇,調皮的流蘇……
各種各樣,他永遠也看不厭——
“與卿同一身,此生願足矣。”
“咳咳咳……蘇蘇,對不起,愛你卻不能常伴左右,對不起……”
他咳嗽著,血順著唇角流下,胸前的袍子上點點紅花,如三月櫻花盛開。
……
……
一襲冰藍色華貴長袍的逐野瞳倚靠在樹林裡的樹幹上,他摘過樹上的竹葉,放入雙唇之間,靜謐的空中傳來一陣樂聲。
淡淡的憂傷勾起人對過往的無線懷念……
悠揚飄蕩、綿延迴響,縈繞著遐思與牽念,緩緩地飛昇。
升到那有著星辰與皎月的深空裡,和著雲絲曼妙輕舞,如同天上人間的喧譁化作一片絢爛織錦,一幅無聲的靈動畫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籟……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諾敏站在他的身後。
逐野瞳感覺到了,他將竹葉從唇間拿開,樂聲停止了……
“哲別,你吹的真好聽,我開始懷念我的草原了,還懷念那裡的馬匹和牛羊……。”
回去吧,琪琪格。諾敏,回去,永遠留在草原上,她心裡對自己說道。
那裡才是她的家,她愛那裡的草原,愛那裡的風,愛那裡的歌聲
“那日的事情,是我衝動了。”
逐野瞳背對著她,說道。
諾敏聽了,猛的抬起頭來——
“你……向我道歉?”
在她的印象中,她可從來不會跟人道歉的。
“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說道。
諾敏聽了,眼光又黯淡了下去,原來,僅僅因為她曾經救過她。
【五O一】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銀箋別夢當時句,密綰同心苣。為伊判作夢中人,長向畫圖清夜喚真真。
“呵呵,沒事啦,我們草原上的女子大方的很。既然你道歉了,我當然不會怪你。”
諾敏笑中帶著淚說道。“不過,光口中道歉還不夠,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什麼事?”
逐野瞳轉過身來,問道。
他的身姿在月光下看起來格外英俊挺拔,那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更是令人心馳神往,配上那囂張霸道的氣質,整個人便有了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勢。
“閉上眼睛。”
諾敏說。
“閉眼睛?你要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