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好疼地說!”巧姐兒眼淚汪汪地道,“義父你別生氣,巧姐兒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黑水蛟重重地哼了一聲,將她拉下來,一伸手。“拿來!”
巧姐兒趕緊解開領口兩個釦子,從裡頭掏出一個打著同心結掛著穗子的小銅鈴來,討好地道:“義父,這鈴鐺巧姐兒一直都貼身地藏著。”
黑水蛟早取過銅鈴仔細地檢查了起來,戴著手套的手指十分輕柔地拂過那鈴鐺,戀戀不捨地摩挲了好一陣才小心地收起。
“慢!”競秀突然站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盯著黑水蛟,一步步走了過去,“請問,可否將那個鈴鐺借觀一下?”
聽到她的聲音,黑水蛟猛然一震,身體剎那間僵硬如石,過了半晌才很艱難地轉過來面對競秀,聲音越發沙啞地問道:“敢問這位夫人可曾見過這樣的鈴鐺?”
不過,問雖問,剛探進懷裡的手還是伸了出來,手上託德正是那個鈴鐺,目光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競秀。
競秀不答,只是伸手從他掌中捏起鈴鐺,顫抖地用指尖撥開那個同心結,露出裡頭黑黑的髮絲,然後,身子忽然一陣搖晃,幾乎昏倒。
“夫人?”黑水蛟離的近,忙展臂扶住了她。
“競姨,你怎麼啦?”燕飛羽雖然不明白競秀這一番舉止是什麼目的,不過她自小到大都從不曾見競秀如此情緒激動,驚呼了一聲,忙過去接過她,想要扶她坐下。
競秀卻不肯坐,只是盯著黑水蛟:“你這鈴鐺是從哪裡來的?”
“是我的未婚妻送給我的。”黑水蛟的視線彷彿和她攪在一起。
“讓我看看你的臉。”競秀又道,卻是虛弱地彷彿渾身力氣都將被抽走似的。
“十六年前一場大火,在下死裡逃生,所傷之處十之七八,面目更已全非,不敢駭了夫人!”黑水蛟啞聲道。
“十六年前。。。十六年。。。”競秀呢喃著,兩行清淚突然從美目中滑下。
“你是?”聽著她的聲音彷彿有些熟悉,黑水蛟身軀又是巨震,忍不住踏前一步。
“我。。。”競秀張了好幾次口卻還是發不出第二個聲音,只是伸手入懷,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鈴鐺。
“你是。。。靈兒?”黑水蛟一臉地不可置信,卻不知道是不置信這樣的重逢奇蹟,還是不敢確信眼前這個面目完全不同的人就是當年的青梅竹馬。
“黑前輩,競姨她易容了。”聽到這裡,燕飛羽要是還不明白,就是個傻子了,未免黑水蛟誤會,她趕緊搶著解釋。
“是你,真是你!”黑水蛟重重地握住她的手,將兩個鈴鐺也一併攥入手中,虎目含淚,充滿著無限感情地啞聲道,“我花了一年的時間養傷,之後就一直在設法找你,可你卻突然從天地間消失了。”
“十六年的生死兩茫茫,卻原來你一直還活著。。。”
兩人對面而立,雙手互執,看起來只是淡淡的淚眼凝噎,落在旁人的眼中,這一幕卻是心酸地讓人不忍目睹。
燕飛羽嗚咽了一聲,情不自禁轉身伏到雲霄肩上低泣了起來。
在和春花一家相認之前,對於競姨,她原本只是單純地以為她是孃親在江湖上結識的姐妹而已,後來問了春花的孃親才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知道她正當二八年華就一夜間家逢大變又失去了青梅竹馬的戀人。為了怕競姨傷心,她一直不敢在競姨面前洩露半點已知情的樣子,只能在心底暗暗地祈禱有朝一日競姨會從那自閉的悲傷之中走出來,而今,如此大喜從天而降,她真的無法控制住自己了。
雲霄則和燕飛羽不同,儘管和黑水蛟交情匪淺,卻因涉及他人隱痛,並不知道他有這麼一段過往,但此刻雖只是隻言片語,卻也能勾勒出一幅長達十數年的悲傷畫卷,輕摟住燕飛羽的同時,也由衷地替這位老朋友開心。
早已看呆了的巧姐兒站在一邊,鼻子也是酸酸的,可義父此下眼裡只容得了義母一個,自己一心仰慕的雲大哥懷裡也有別的女子,歡欣之餘,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也很可憐,情緒便低落下來。
“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把你偷喝了兩次的那罈好酒拿出來慶祝慶祝!”猝不及防地,巧姐兒的頭上忽然被使勁地蹂躪了一下,回頭一望,卻是梅伯不知啥時候已跳上了凳子在對她呲牙咧嘴。
巧姐兒頓時目瞪口呆,一下子忘了其他情緒:“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偷喝過?”
梅伯嗤鼻道:“你個小丫頭能有多少斤兩,要不是看在你是想家都想哭了的份上,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