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疊。加上吃食雜點、胭脂水粉等香氣濃厚之物不斷散發誘人,簡直就是香貫全街,將冬日的寒氣都驅走一大半,更令行走在其中的百姓們精神倍振,樂不思蜀。
既然是抱著散心放鬆的目的,夜市又是到三更左右才會結束,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燕飛羽便帶著玉蟬和橘梗索性慢悠悠地從頭到尾地溜達起來,看見好吃的便來一點嚐嚐看,結果,還沒走上半條街,三人的小肚子已經撐得圓鼓鼓了。
“先去茶樓坐一會,喝點茶水打打牌消消食,等會再繼續逛街。難得今日如此放鬆,燕飛羽興致極高,忽然聽到一旁的茶樓裡傳來一陣喝彩聲,像是有人在裡頭專門表演什麼,很是熱鬧,一揮手就走了過去。
玉蟬和橘梗起初還有些戰戰兢兢地,生怕出什麼差池,可走著走著,發現壓根兒就沒人注意他們三個“男人”,膽子便漸漸地大了起來,女孩子愛玩的天性更是喜形於外。現在主子既然發話,兩人便一左一右地陪同著燕飛羽走了進去。
卻原來,茶樓的大堂之中正擺著一張三面屏風,隱隱可以看見裡頭站著一個人,正手舞足蹈,惟妙惟肖地表演著口技。
燕飛羽三人佔了一桌,要了些普通的茶點,津津有味地欣賞起來。
“好!”
今日這口技描繪的是婆媳吵架,媳婦是個潑辣子,聽見婆婆生氣之下要休她,哪甘干休,當下又是跺腳又是摔碗又是拍桌,還不時噼裡啪啦地謾罵連聲,幾種聲音既相互交錯又各自分明,聽得燕飛羽三人眉飛色舞外,情不自禁地跟隨著眾人喝了一聲彩。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這一聲本該如石子一般墜落湖面,轉眼將會消逝無疾的喝彩聲剛落,對面酒樓的二樓臨街包廂的窗戶卻突然輕啟了一個細縫,露出了一隻若藏汗芒的深邃眼眸。
“公子,怎麼了?”包廂內響起了一個雖然刻意壓低卻仍顯得有些尖細的嗓音。
“沒什麼,覺得這裡頭的爐火燒得太旺了。”
深邃的眼眸迅速地縮了回去,說的雖是平常語言,音調卻是十分冷漠,倘若燕飛羽聽見了這個聲音,也一定會像他方才乍然聽聞喝彩聲一般立時有所察覺。因為這個擁有深邃眼眸的主人,不但有一雙奪目璀璨的漂亮眼睛,就是其他的五官也全部猶如天工雕刻一般的完美,竟赫然是失蹤已久的寧不。
“哦,那屬下就將爐火掩掉一些。”坐在寧不對面的是個白麵細眼、頜下無須的中年人,聽其嗓音,不是兩個多月前在密林中突襲的諸葛方普又是何人?
寧不既不點頭也不吱聲,任由諸葛方普親自離座去檢視爐子,卻趁機微傾身體又向窗縫中望去,視線如強光般迅速地掃了一眼茶館,一下子鎖定在其中一桌上。
那桌上,正坐著一個普通少年公子,以及兩個小廝。
“這南方的爐子還真是用不慣。”
諸葛方普撥弄了一下爐子,咕噥了一句,蹙眉道,“公子,您稍候,屬下這就去找店家來搗一下。”
“嗯!”寧不這一次總算鼻哼了一聲,待到諸葛方普離開包廂帶上了門,立刻將窗戶又推開了一些,目光再次鎖定在那個笑得前俯後仰的身影上,方才還深濃地猶如古井的眼波,陡然震盪起一絲漣漪。
她不是被綁架了嗎?如何卻還好好的,還來到了京城?
寧不又極快地撩了一眼燕飛羽身邊以及茶樓外的幾個身影,俊逸斜飛的雙眉微微地一挑,形成一個隱隱的川字,眼眸更是幽黑莫測,卻依然俊美地令人屏息。
叩叩!
包廂門很快就傳來輕叩聲,寧不立時已最快地動作重新將窗戶收回到方才的位置。
“聽說客官嫌悶,小人換了個小一些的爐子,等會若是客官覺得冷了,小人再給您換大的。”一個夥計端著一個新火爐,跟在諸葛方普後頭走了進來,利索地取下爐上的酒壺,換了爐子又重新放上,就點頭哈腰地下去了。
諸葛方普又坐下,堆笑道:“我看今日##公子用的甚少,適才便自作主張地吩咐他們上幾個小菜過來,還望公子見諒!”
“我不餓。”寧不淡淡地道,反而站了起來,“我去方便一下。”
“公子請便!”諸葛方普並未站起,只是笑著目送他走出包廂,卻即可同方才的寧不一般推開了窗戶,對著茶樓陰測測地一笑。
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自從聽聞燕飛羽被綁架之後,這段日子以來他不知動用了多少手段都沒有打聽到分毫,沒想到今日卻是無意中遇上了。嘿嘿,也不算是無意中遇上,若非自己極善察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