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磨磨蹭蹭的,很快就到了婚期,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若岫沒了拘束,更覺得人生無限美好,鍾莫語他們也到了,當初在煙島上的人全員到齊,眾人相見說起離別之後各自的見聞,難免說到了斷劍山莊,忍不住又是一陣唏噓。
周桐總算在婚禮前一天趕到,他面色很不好看,蠟黃著臉,身上也瘦得厲害,若岫看了有些擔心地問子默是不是周桐生了病,子默沉著臉,沒說話。
八月十五,宜嫁娶,祭祀,出行。
樂水從族中找來了一個全福媳婦給若岫梳頭,又叮囑若岫注意事項,若岫問了好些低階問題,什麼新娘是不是一天都不能如廁,不能吃東西,坐鞍是不是遊牧民族才有的風俗,袁漱玉笑了個花枝亂顫,敲著若岫的腦袋問她是怎麼想的,就連旁邊一直沒說話正給若岫梳頭地媳婦都笑得差點扯亂了若岫的頭髮。
“好啦,也甭跟她說什麼規矩了,到時候蒙上蓋頭,讓做什麼你做什麼就對了。”袁漱玉忍住笑,“再說下去我都要沒臉了。”
若岫臉紅了,這些習俗本就沒人和她說過,自然什麼都不知道,“嫂子一會兒陪著我吧?”
袁漱玉笑著搖了搖頭,“我是嫂子,諧音不好,就不去了,你乖乖聽李嬸子的話,就不會錯了。這次沒有大操大辦,麻煩事沒多少,你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很快外面傳來了聲響,迎親隊伍來了。
外面鬧成一片,聽她們障車、下婿,若岫探頭探腦,生怕樂水和吳聖學發壞,把子默給打壞了,被袁漱玉摁在屋裡,恨聲道,“沒出息的,還沒過門呢就開始護著姑爺了,再說,你那夫婿可是習過武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就被打傷了,你放心,他們都知道輕重的,你老實待著,再動我就不客氣。”
若岫訕笑著道,“他之前受過傷……”
袁漱玉橫了她一眼,將若岫到嘴邊的話兌回去半截,若岫無奈,任憑袁漱玉給自己蓋上蓋頭,端坐等待。
敲敲打打,吹吹鬧鬧,若岫只覺得耳朵都要炸裂開來,腦袋也開始隱隱的痛,早上被袁漱玉盯著,沒敢喝稀的,就吃了幾塊點心,因為怕迎親路上會想上廁所,還不讓她吃飽,若岫終於知道為什麼會不讓上廁所,不是不讓而是根本沒機會,太麻煩,光那衣服穿起來就費勁地很,加上她還要為腦袋上的重物維持平衡,坐在轎子裡又悶又熱,心裡暗歎,幸虧這是已經到了秋天,若是夏天正熱的時候,還不得捂暈了去,子默買的宅子和陶家宅子離得很近,樂水卻嫌兩家離得太近,非要隊伍多繞了兩圈才讓進去,若岫在轎子裡已經汗如雨下,猶自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過條街就到的地方會走那麼長時間。
又餓又渴又缺氧,若岫只覺得昏沉沉地隨著身邊的媳婦一路往裡走,究竟坐沒坐鞍,過沒過火盆,扔了什麼出去,拿了什麼在手上,全都已經不記得,只想著遠離開吵嚷的人群,找個清淨地方喘口氣。
卻聽見門外有喧譁聲傳來,本來婚禮就是吵鬧喧囂,可是這次的喧譁還帶著尖叫,讓裡面的人不禁都停下了動作。
第一九五章 斂翮遙來歸
聲響漸漸近了,若岫被蓋頭矇住了臉,根本看不到大廳的變化,只覺得氣氛似乎變了,忍不住伸手拽了拽身邊子默的衣袖,子默伸過手來,將她的手握住。
“不知文夫人今日過來,有何貴幹?”樂水的聲音是笑的,若岫卻聽出了裡面的冰冷。
“我是來道賀的。”是雪兒的聲音。
“哦?”樂水的聲音裡帶著嘲諷,“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打進門來是為了道賀。”
雪兒語塞,怒道,“你們究竟對師兄做了什麼?”
“今天是小妹的婚禮,請文夫人自重。”樂水的語氣明顯的不客氣起來。
周圍的客人們議論紛紛,似乎都對雪兒的冒昧指指點點,若岫有點糊塗,文瑾早就離去,雪兒這次過來又是為了哪般。
“我師兄自從你們這邊回去,就變了個人似的,”雪兒聲帶哽咽道,“如今更是留下話說是要什麼江海寄餘生,若不是你們陶家搞鬼……”
“夠了!”是周桐的聲音,“今天是我徒弟成親的日子,陶家姑娘進了我家的門便是我家的人,你與陶家有什麼糾葛就去陶家說,來我家鬧騰算什麼事,來啊,請這位夫人出去。”
雪兒大聲喝道,“誰敢!”
就聽見“乓”地一聲,再沒人說話,似乎還有一兩聲偷笑,若岫聽到周桐的聲音就覺得不妙,心裡七上八下,恨不得揭了蓋頭看看究竟怎麼回事,沒等她做什麼,眾人就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