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兆三戟。放手讓自己直系下的人行動吧,務必得將皇上的事辦好。
魏東亭催馬直奔自己府邸。他得馬上行動。
魏東亭的結義兄弟,同是康熙皇帝駕前帶刀侍衛的犟驢子不喜一人居住,一直住在魏府。
今天他不當值,一人在家喝茶悶坐。康熙皇上召見魏大哥他也知道,看樣兒有些緊急事。他一直在大廳裡候著大哥回來。
府外一陣馬蹄聲急響。停下。
一會兒魏東亭急匆匆走進大廳。
見大哥回來,面帶急色,犟驢子忙起身問道:
“大哥回來啦,皇上有急事兒麼?”
魏東亭不及客套,忙忙地吩咐:
“快!把我的千里信鴿取來。”
“有緊急聖命嗎?”犟驢子問。
“比火燒褲襠還急。你不要問。”
魏東亭為人嚴謹,頗得康熙嘗識信任。這個使命,連結義兄弟他也不告訴。
待白鴿取來,魏東亭已匆匆寫好密柬,套在信鴿腳上。這白鴿久經訓練,一騰翅已竄入空中,在魏府上空轉了一個圈,箭也似穿入北京二月的雲層中。
此事好關鍵,好急迫。
有人要吳三桂死,有人卻要吳三桂活。
生與死都在暗中罩在吳三桂頭頂撕鬥較量,那千里信鴿也正馱著神秘的密柬撞入那生死相搏的羅網。
北京的天氣尚還寒冽。
而衡州,此時已爆出二月的第一朵報春花。
吳三桂王府花園中的報春花也開了,卻是白色的,慘慘的白色,像死神臉上沒有血色的笑。
第 四 章 暗夜刀光(一。二)
第 四 章 暗夜刀光
一
刺殺吳三桂的行動在加緊進行。
對吳三桂的稱帝,日月社最是恨得刻骨銘心。
吳三桂真要稱帝成功,就立起了漢人的周朝。有周朝頂著和滿人的清朝爭鬥,復明還有什麼希望?而以復明為名義想在爭天下的渾水中獲一次機會的日月社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為此日月社必殺吳三桂。
日月社舵主尚旋嵐投入了他的全部力量。他要催動這場刺殺風暴。
他親臨衡州來了,並把他的臨時指揮部設在分舵主拼命十八錘牛田宅邸的後院。
好個二月小陽春天氣。沒有風。
但卻突然起了一陣風。這陣風迅疾向後院花園中飄來。
舵前十二衛士從院子的四個角落驚起,直撲這陣風勢。
風勢倏然收住。一個矮瘦漢子立在了院子中心。這漢子三十來歲,肌膚像女人一般白淨,下巴也如女人下巴般光滑無須。
此人來得太急,十二衛士又全不識得此人,唯恐是來行刺舵主的,不及答話,十二衛士同時出刀。
這十二衛士全是使刀好手,又稱“舵前十二刀。”
刀出如風。十二股殺人的勁風。
十二股勁風同時劈向一箇中心,匯起一個急漩,向來人捲去。刀速之快,將空氣也擦得發熱。
誰能脫得了這同發的十二刀。
那矮漢卻不慌忙。他腰帶裡也插著一把刀,一把窄長薄刃快刀。他左手在刀鞘上一拍,長刀“嗆”地一聲跳出,右手已執著了刀把。
他也出刀了。
只一刀,閃起一片白光,人及時自轉一週。
爆豆子一般響起一串“當 當”聲。
只有十一聲。
還有一刀沒有著落。
是矮漢中了刀?還是某一衛士中了刀?
刀風倏停,那矮漢仍立在中心,一臉傲氣。十二衛士速退回各自的位置。
無人受傷。
更無人死亡。
只是十二衛士中,有一人的刀沒有了。
矮漢左手多了一把刀。這刀當然是奪得的。
十二衛士大吃一驚。
那矮漢倒笑了,大聲道:
“尚舵主,如,如許接客麼?”
話說得很生硬,字聲也咬不大準,使十二衛士甚為驚異。
尚旋嵐已聞聲而出。一見矮漢,豪聲大笑起來。
“哈哈,原來是東贏刀客木四郎。快請入內。讓尚某設宴為你接風。”
那木四郎也嘎聲而笑,大步進入小院花廳,走至門口,突然回身將手中奪得的快刀一扔。那刀“鏘”地一聲,徑直插入被奪刀衛士的刀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