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執著小鐵刀的鐘旺一手撲接住還活蹦亂跳的魚,按住魚頭一砸,接著就一刀剖開了魚腹,刀頭上的鈍彎處一轉,將魚腹中的所有內臟絞出來丟在了木盆裡,接著去鱗去鰓,只留下能食用的部分,整條丟進竹筐裡。
整個過程決對不超過二分鐘。
一條魚剛處理完,又有一條魚被丟到了筐子邊,小寒回頭想看是誰捉到的,可是丟上來魚的人,已經又紮下水面了,她沒看到。
恰好這時,大舅也浮了上來,手裡那條魚,比之二舅的更大,足有一米半長,丟上岸時,在空中劃出了長長一道銀白色的弧線,這回小寒可真是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了,“譁,這麼大的魚啊?!”
有她鼓勁,大舅二舅都很起勁,賣力地紮下河去,一條條大魚不停地被丟上岸來。
張小寒發現,河裡捕魚的人,和岸上刮魚鱗的人,是會輪換的,過一會兒,就有兩個原本在水裡捉魚的人,爬上岸來和刮鱗的鐘旺伯與鍾晚叔換手,也算是輪休吧。
但直到小寒要回家了,大舅二舅都沒有上岸休息過,而且,小寒還發現,就數他們倆捉到的魚大,其他人丟上岸來的魚,都比兩個舅舅捉到的小些。
好奇怪?
回家路上,她就這個問題詢問了張鋤頭,沒想到爹爹也不清楚,只讓她回去問孃親。
也對,娘原來是鍾家莊的,一定知道關於捕魚的事。
“那娘也會唱他們刮魚鱗時喝的歌嗎?”小寒繼續問。
“唱歌?他們有唱歌嗎?”跟在抱著小寒的張鋤頭身邊的寒露與驚蟄都奇怪了,互相望望,“你有聽到過嗎?”“沒有吧?”
“可是他們嘴一直在動,”小寒可以肯定,“也有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我真的有聽到!”眼巴巴地望著爹爹,央求他的確定。
張鋤頭摸了摸她的頭,有點心神不定,把她的沖天小辮都揉散了,然後用衣服把她包了起來,“乖,回家再說話,我們要跑快點了,否則,你娘要等急了。”
“對哦,再晚,飯就要涼了。”大哥的聲音也有點急。
二哥已經竄出去了,“看誰跑得快。”
一陣強烈的風聲過後,包著的厚衣服被拿開,小寒看見娘正當門而立,“回來啦。”接過小寒抱在懷裡。
“娘,”張寒露舉舉手中的一大塊魚肉,“這是大舅二舅叫我帶回來的。”
“哦,好。放進廚房去吧,明天早上煮魚片粥。”鍾蘭玉點點頭,又向張鋤頭和兩個兒子吩咐,“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噯。”父子三個進了側邊的廚房。
“娘。”小寒張望著沒入廚房的三個身影,“我也要洗手吧?”
“嗯,讓他們先去,”鍾蘭玉抱著寶貝女兒不放,“馬上娘替你洗。”
“對了,娘,”趁著這個空檔,小寒開始詢問剛才關於鍾家的那個問題,“今天爹帶我去看大舅二舅他們打魚了,好奇怪,為什麼大舅捉到的魚是最大的,二舅捉的魚會比他小一點,其他人捉到的魚就更小了呢?”
鍾蘭玉揚了揚眉,“小寒很仔細嘛,其實河裡的魚群分佈是有規律的,越大的魚,就得越往水深處才能捉到,而川河,是越到水深處越陰寒的,只有你大舅的本事能夠耐得住冷,鑽進那麼深的水底,捉到大魚。”
小寒若有所悟,“私塾也教怎麼在水裡不冷的本事嗎?”
鍾蘭玉一笑,“那是鍾傢俬塾教男孩們的課。”
“那剖魚時唱的歌呢?”小寒接下去問,“也是鍾傢俬塾裡教的嗎?”
鍾蘭玉的臉色明顯地一變,“剖魚時唱的歌?你聽到了?”
“沒聽清,但我知道肯定有唱。”小寒這一點還是很有把握的。
正文 未來上學概況
“這個可不是別人能夠學會的,只有鍾家莊的男人能夠學,”鍾蘭玉撇了撇嘴,“我小時候也鬧著讓你大舅二舅教我,他們也用心教了,我就是學不會。和你一樣,我能聽到他們在唱,但聽不清他們到底在唱些什麼,那還是因為我是鍾氏後人的原故。”娘說著說著手就摸到了小寒翹翹的小鼻尖上,“你也能夠聽見,倒真奇怪了,等我和你爹爹研究一下,”隨後,手指又滑上了之前大舅畫在她額頭上的彎彎曲曲線條,“呣,可能是大舅看你人小,畫這個的時候用的力氣多了點,才讓你能聽見他們唱的……歌。”
“什麼歌?”這個歌名,娘說得很含糊,分明是不想讓她弄清楚。
“你還沒上村塾,不能研究這個,如果在入私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