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一定在找她。
南宮雪看著她片刻,目光一閃:“怎麼,不願陪我?”
她搖頭:“沒有。”。
春日的月光還是嫌冷了些,他的臉上身上也都蒙著一層薄薄的霜意,更透出幾分孤傲,幾分寂寞。
楊念晴很不安。
這是一個清淨的小院,院子裡沒有樹木,顯得有些空空的,階前早已擺好了一張桌子,桌上居然還有精美的酒菜。
三個酒杯。
這裡卻只有兩個人。
楊念晴並不喝酒。
冷冷的月光裡,他優雅地舉著酒杯,雖然身影看上去有些孤單,神情卻是罕見的輕鬆與悠然,頗有點“對影成三人”的意境。
他瞟了瞟楊念晴:“你不必著急,他們縱然糊塗,找起人來卻是厲害得很。”
或許印象裡從未聽過南宮雪貶人,楊念晴不由覺得很好笑,故意作出不可思議的模樣:“不對吧,這是你說出來的話?”
“我經常說這樣的話,你可相信?”
“信。”
“才怪。”
淡淡說完,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耶,原來他也這麼幽默啊!看到這樣的南宮雪,楊念晴開心地笑起來。半晌,她終於問出了內心的疑惑:“南宮大哥,你不是已經……”
他打斷她:“我姓陶。”
楊念晴怔了怔,明白了:“呃,陶大哥……”
“死了也未必不能活過來。”
活過來?
片刻的驚訝之後,楊念晴馬上想起了一個人,恍然:“原來是邱大哥,他醫術第一,肯定會救你的吧。”
他笑了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感受到氣氛的沉默,楊念晴有些尷尬,原本很多想說的話,如今竟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她總覺得復活後的南宮雪跟以前不太一樣,到底哪裡不同,卻又不可言明。
可能也覺得太安靜了,他開口道:“早聞得你們那裡有許多奇怪的事,不妨說來聽聽。”
“我們那裡?”楊念晴回過神,“我們那奇怪的事情多了……說什麼?”
若是往常南宮雪這麼問,她肯定早就聊開了,但此刻面對著他,不知怎的,心裡總是隱隱覺得不自在,而且想到李遊一定還在擔心尋找,南宮雪又不願意去見他們,矛盾之下,就更提不起精神說話了。
“我們那裡啊……這麼說吧,就是沒有輕功的人也可以飛到天上,還可以跑到月亮上去,對了,我們那裡還有電話手機,比如我在這裡,你在你的南宮別苑,相隔這麼遠,我說話你也能聽見的……”
他已經端起酒杯繼續喝酒了。
“不信算了,有空我做幾個實驗給你看……”楊念晴洩氣地嘀咕兩句,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陶大哥,你到底能同時記住多少東西?”
他放下酒杯:“不知道。”
“那我們來試一試?”她實在是想逗他高興,於是不等他回答便開始出題,“你聽好了,有一輛車,車上有十個人,然後車到了一個站,上來兩個人……”
他打斷她的話:“去問小孩子。”
“你先聽完,能答出來我服你,”楊念晴瞪眼,“有一輛車……”
他又打斷她:“什麼車?”
“呃?”見突然冒出這個問題,楊念晴有些傻眼,想了想才遲疑道,“大概……你就當是我們平常坐的馬車吧。”
對著古人說公交車是笨蛋。
“有一輛馬車,車上有五個人……”
“方才不是十個麼?”
楊念晴噎了噎:“那個……管它幾個,你記著不就對了!”
鳳目中有笑意閃過。
“我說那個……什麼來著?”被他這麼一攪,楊念晴差點連題目也忘了,終於,她想起自己的目的,鬱悶道,“對了,有一輛馬車,車上有五個人,不久,車路過一個站,就是驛站吧,然後,車上上來五個人,下去了兩個,接著車繼續往前走,又路過一個站,上來七個人,下去五個,然後……”
覺得繞來繞去差不多了,她才衝他眨眨眼,詭秘地一笑:“現在請問……這輛車一共經過了多少個站?”
“幾匹馬?”
笑容斂住,楊念晴莫名其妙:“馬?”
“馬車,幾匹馬?”
“呃,差不多三四匹吧,”楊念晴隨口回答,又提醒他,“我問的不是馬,是馬車一共經過了多少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