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就是來調查葉夫人的來歷,楚笙寒偏偏不早不晚在這個時候失蹤,傻子都會懷疑到她,一個高明的兇手該不會這麼笨。
楊念晴覺得有道理:“難道不是葉夫人……”
何璧冷冷道:“但你別忘了,有時候兇手也會故佈疑陣。”
南宮雪點頭:“葉夫人的確有可疑之處,不能排除。”
李遊不語。
“多管閒事”……想到牆上那幾個觸目驚心的大字,楊念晴聲音發顫:“看來兇手這次也是在警告我們,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不然……”
不然,他就要殺更多人,而他們找上誰,就會給誰帶去厄運。
許久。
李遊看著冷夫人,面露十分愧疚之色,喃喃道:“我們實在不該來……”
南宮雪也看了看冷夫人,黯然:“如今離十五還有十來日,楚大俠雖說未必就有事,但我等也已來不及趕去唐家堡,是不是……”
冷夫人忽然冷冷打斷了他的話:“先回南宮別苑。”
說完,她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了。
月初失蹤……十五夜,楚笙寒會不會與前面張明楚他們一樣,出現在南宮別苑的樹上?看著她遠去的方向,楊念晴又難過又疑惑——她果真是忘記了麼?
扭頭看李遊,卻見他正衝自己緩緩搖頭。
眾人果然往南宮別苑行進,每個人心裡都知道,楚笙寒這次失蹤,必定是凶多吉少,只不過沒有一個人說出來。
楊念晴卻很擔心冷夫人,格外注意她。哪知道,她這一路上表現竟無絲毫異常,同樣的少言寡語,同樣的冷漠,並無半分激動。
她真的已忘了?
“這個世上能輕易相忘的人並不多。”楊念晴又懷疑起李遊的話來。
眾人日夜兼程,回到南宮別苑時,已是十四。
明日便是十五。
她真的如表現的那樣,一點也不緊張丈夫的生死麼?如果楚笙寒的屍體準時出現在南宮別苑的樹上,她會不會傷心?
冷夫人正一動不動,站在窗邊。
看著那雪白的影子,楊念晴有一片刻的猶豫,隨即敲敲門:“冷夫人?”
冷夫人似已入神。
楊念晴只得放高了聲音再叫了兩次。
冷夫人終於回過神,扭頭見是她,不由輕輕鬆了口氣,皺眉道:“有事?”
楊念晴有些緊張了:“我只是…來看看您。”
冷夫人並不詢問,平靜的目光卻帶上了幾分疑惑之色。
楊念晴終於小聲道:“楚大俠現在……您真的不害怕嗎?”
“害怕?”冷夫人一怔,搖頭笑了,她轉頭看著窗外,目光悠遠而朦朧,“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初我們已說過,無論誰先死,都不必傷心的。”
別人都一直很小心不敢提,倒是她自己將這個“死”字說了出來。
楊念晴放心了些:“這樣也好,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點頭不語。
片刻,楊念晴又想起了李遊的話,猶豫道:“可是……當年如果您忍讓一下,說不定你和楚大俠也不用分開……”
說到這裡她有些心虛地看看冷夫人,沒有再說下去。
半日。
冷夫人淡淡道:“女人也是人,為何定要女人忍聲吞氣,我是從不管什麼禮數什麼婦德的。”
看來這冷夫人是個如假包換的大女人主義者,難怪在這個時代要被稱為奇女子了。
對什麼人說什麼話,楊念晴不敢得罪她,只好點頭:“您說得也對。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樂趣,性格不同愛好不同,勉強在一起也沒意思。”
見到冷夫人驚訝的目光,她笑道:“其實在我們那邊,女人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歡的事,可以工作,可以出去玩,丈夫若找小老婆,可以離婚踢了他,其實女人天天守著男人也不一定好,失去了自我,說不定男人哪天就厭煩了,反而更可憐。”
冷夫人靜靜看著她片刻,露出了幾分笑意。
半晌。
她忽然輕輕嘆了口氣:“倘若我有個孩子,只怕也與你差不多大了。”
所有的美麗,所有的冷漠,竟都化做了一片薄薄的惆悵之色,這一刻,楊念晴竟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這個世上能輕易相忘的人並不多。”
就算他們離婚了,就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