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白皺眉道:“只是你猜測是你師傅,原是因為你師傅慣用的暗器是針。可江湖上用針的人,也是多的,咱們只是從最熟悉的人開始猜起來了。說不定並不是你師傅。”
張丹楓也笑嘆道:“說的也是。只不過是因為瞧見了澹臺將軍,就難免想起來我師傅了,這才疑心到他老人家身上了。”
幾句話間,雲重那邊已經是險象環生。他和澹臺滅明用的都是剛猛威烈的功夫,比拼起來風聲呼呼,瞧著就讓人覺得嚇人。彼此都是招式狠厲,但凡挨著一點都不是輕易的事情。又兼消耗巨大,澹臺滅明功力深厚自然不怕,可雲重本就因為前半夜從官兵的圍追堵截中逃脫而出,內力有所損耗,這時候再與澹臺滅明一招一式實打實地拼,就難免氣力虧了。
眼瞧著他臉色泛白,喘氣也粗了起來,澹臺滅明還有餘力,便對他道:“這位統領,你功夫不錯,卻是贏不了我的。再比下去,也是徒費力氣。強行運功,你還要傷了自己的身子,日後功夫難有進境。咱們就此罷手便了,算是平手,我也不叫你認輸。”
雲重卻是臉上忽地漲紅,這於他簡直就是極大的侮辱了。且他並沒有像是雲蕾和潮音和尚似的,被楚方白巧言令色說動了。
他心中只有雲靖的遺言和血書,澹臺滅明仍舊是追殺他祖父的惡人,打從瞧見澹臺滅明時,就想將他斃於掌下。楚方白遠遠瞧著,也能察覺他身上的殺意。
雲重也不答話,只聽見他身上骨骼作響,似是在強行運氣。楚方白心中暗道不好,這時候雲重若是當真強行提升內力,再與澹臺滅明比過,怕是要對身體有所損傷。
想起梁羽生筆下的天魔解體大法,威力無比,卻是後患無窮,楚方白只怕雲重要使的,也是類似的功夫。當真如此,那可就糟糕。
他離得卻是當真太遠了,便是這時候他甘冒奇險,運起十成輕功,到了雲重身邊,也來不及阻攔他了。
內力的事情,如何行功,看不見摸不著,當然是自己做主的。除非是功夫高於對方數倍,且又不顧忌自己性命,不怕折損了功力,強行將自己內力注入他人身體裡,強扭著他人的內力運轉,才興許能壓制住,楚方白哪裡又做得到。
然而沒等這邊眾人著急,眼瞧著臺上那邊,雲重卻是身形一晃,硬生生地止住了運功。
雖則及時停止了那強橫霸道的提升內力的功法,可畢竟是強行運功,又是行功到一半時強行止住了,雲重哇地就是一口血噴出。
旁邊觀戰眾人,有些功夫低微,有些不通內力,還有些大明官員,本就是文人,這幾番變故來得極快,便鮮少有人能瞧出其中端倪。那些個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雲重是自己氣性太大,被澹臺滅明氣得吐血了。
瓦剌那邊便有幾人大聲叫好,大笑著站起來對澹臺滅明呼喝著讚揚,說著蒙古話,也不知他們叫的究竟是什麼。
雲重卻是胡邊長大的,自然聽得懂,無非就是說澹臺將軍神勇無比,打得大明的武士落花流水。再不然就是說大明朝的武士輸不起,敗在了澹臺將軍手下竟然氣得吐血。
一時間雲重臉色更加難看,也不理會澹臺滅明問候他身體情況的話,便徑自跳下了高臺。只是他身子損傷大,跳下去時竟是晃了一晃,險些摔倒。登時又引來一陣笑聲。
張丹楓瞧著這一些變故,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他也是有些關切雲重的身體,畢竟是同門師兄弟,眼瞧著雲重連站都站不穩,他也有幾分焦急。
楚方白卻想著方才關注著雲重時,那一閃而過的銀光。雲重行功時的驟然停止,怕是也和那銀光有關。
再聯絡起方才張風府身上著的那枚銀針,還有澹臺滅明在瞧見那針時忽然的改口,楚方白不由得皺著眉尋思起來。
卻是沒有聽到張丹楓問話的聲音,等回過神時,只聽見了後半句不明所以的話,楚方白忙問道:“丹楓,你方才說什麼?我有些走神了。”
張丹楓又重複一遍道:“也不知道雲師兄傷得如何了。他方才瞧著像是要用師門裡秘傳的一種功法,雖說能瞬間提升功力,過後卻極是傷身的。只是他行功到一半時就自己止住了,倒是好些,卻也不知道這麼做是不是也要有些什麼害處的。”
楚方白便道:“等會兒咱們去瞧瞧他去。我這兒還有疏通經脈的丹藥,用來調理內傷,也是便宜的。”
張丹楓還想要說些什麼,那邊臺上卻沒了人。原來是沒人敢與澹臺滅明動手,大明朝的官員便連忙宣佈比武已經結束。
一旁司空摘星便道:“他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