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微微皺著眉附耳道:“皇阿瑪,在此處恐怕並不妥當,還是請您移步養心殿,眾目睽睽之下,並不適合處理家事。”
這話本來並不適合由他來說,更年長一些的四阿哥六阿哥都在,不過林琳此時是唯一敢出這個風頭的人,永珹永瑢全都低著頭裝死。
乾隆一想也是,他雖然在氣頭上,不過生氣總不如臉面重要,萬分欣慰地拍了拍林琳的手背,低聲道:“還是你心中有朕。”
一句話說的林琳的棺材臉生生扭曲了一瞬間,恨不能把剛剛被碰過的手揭下一層皮來,作為一個有著輕微潔癖的人,他萬分憎惡皇帝沒事兒就喜歡動爪子動蹄的行為習慣。
不過此舉搞得不僅乾隆欣慰兒子的體貼周到,連周圍一串的侍衛都投射過來感激的目光,這種皇家陰司之事兒他們是真不愛聽,雖然腦袋鐵定是沒了,好歹少知道點不至於讓萬歲爺遷怒到爹媽身上去。
乾隆也知道事情不光彩,沒再帶著所有的兒子一塊去,就領著八兒子去了養心殿,走之前打了一個眼色,吳書來趕忙知情識趣讓侍衛們押著五阿哥等人一併前往。
等他們來到了養心殿,太后早在皇后的攙扶下從慈寧宮趕到了養心殿門口,專門等著皇帝過來,見到他就帶著一個林琳,明顯有些不悅,側頭跟身後站著的桂嬤嬤道:“把永璂叫過來,都是哀家的孫兒,理應一視同仁。”
她萬分看不上皇帝天天把一個抬不上門面的私生子據在身邊的行為,十三阿哥永璂才是正兒八經的嫡子。一個漢女不守婦道未婚生下來的兒子,是不是皇上的種都還不一定呢,怎麼就成了自己兒子的心頭好掌中寶了?
皇帝聽在耳朵裡,龍臉一拉,動動嘴唇卻沒說什麼,只是上去行禮:“兒臣見過皇額娘,皇額娘怎麼過來了?”一邊說一邊拿眼睛去瞪皇后,肯定又是她嚼舌頭多嘴,不然沒參加宴席的太后怎麼知道的呢,還來得這樣快。
那拉氏絲毫不懼地看了回去,冷聲冷氣道:“皇上在令妃的延禧宮門口天翻地覆一場大熱鬧,皇額娘自然能得到訊息。”言下之意是你自己不要臉,難道還怕人說?
乾隆正愁滿肚子火氣無出發,拳頭一捏就要翻臉,幸虧皇太后看氣氛不對趕忙給攔了:“好了,又不是什麼有臉面的喜慶事兒,別都從這裡堵著了,進去再說。”
剛剛皇后把事情跟她一說,鈕鈷祿氏就覺得不好,這可不是小打小鬧幾個孩子叛逆期給皇上鬧彆扭,□宮闈自古就是不赦的重罪,別人還好說,要是五阿哥因為這個摺進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的兒子沒幾個成器的,死的死病的病,皇太后又看不上林琳的出身,唯一也就五阿哥還能拿得出手來,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那真是傷筋動骨一番折騰。
乾隆臉色十分不好看,不過仍然給他親孃留了幾分面子,沉著臉一點頭,一甩袖子拉著自己八兒子率先進去了。
鈕鈷祿氏落在後面,半側過頭教訓皇后道:“你也是,沒看到皇上心中不痛快,何必非要挑在這時候跟他硬頂?”這個兒媳婦十分不成器,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那拉氏心有不甘,此時也不敢說什麼,低頭應下。
乾隆往自己的金黃色龍椅上一坐,沒有理睬正好跟著桂嬤嬤輕手輕腳進來的嫡子永璂,反倒把林琳拉到了最近旁處站著,細長的龍眼一眯,盯著被推倒在地上的幾個人:“說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估摸著最少能猜得□不離十,不過乾隆還想聽聽這群人究竟還有些什麼說法,如何為自己辯白。
夏紫薇還捂著臉嚶嚀而泣,羞愧滿面地伏在地上不敢說話,小燕子倒是看起來有話要說的模樣,不過她在來的路上因為一路叫罵,已經被守衛心驚膽戰地堵了嘴巴捆起來,因此只能嗚嗚咽咽發出些模糊不清的音節。
乾隆連正眼都沒有看她們兩個,一指自己曾經最看好的兒子:“永琪,你來說說,朕的香妃娘娘是用的什麼花言巧語,搞得你們都豬油迷了心竅,敢把朕的尊嚴臉面擲到地上踩?”
五阿哥先前自認為把薩滿一事兒考慮得滴水不漏、周全備至,壓根沒料到事情竟然有暴露的一天,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見自己被拿出來問了,只能咬咬牙硬著頭皮道:“回皇阿瑪,我們……我們只是聽了香妃娘娘和蒙丹的愛情故事,覺得……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有情人……”
話沒說完,乾隆一個茶盅砸了下來,正中額角,滾燙的沸水潑了一臉,五阿哥捂著眼睛慘叫一聲。
鈕鈷祿氏見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