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璐愣了一下,沒想到林琳本事能夠這麼大,連這種東西都能給他弄過來了。他眨了眨眼睛,並沒有急著謄抄,反而趁著三隊巡邏衛隊走過的間隙才低頭看上幾眼,在考卷上寫上幾筆。
他其實對考過筆帖式真沒有想法,而且卷子上一共出了兩百道填空題,林琳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給他弄來了七八十道題的答案,林璐覺得自己就算把答案抄上,也肯定過不了關。
滿清八旗子弟雖然越發墮落不肯上進了,矮子當中拔高個兒卻總是能夠做到的,人家可不是林璐這種半途出家的混日子的,讀了十幾年的書,難道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最起碼也能打上來一百多道題。
不過聊勝於無,把試卷裝點裝點起碼顯得不那麼空曠,真交上去也不至於被批卷考官鄙視得太厲害。
橫豎不會太丟老林家的臉,林璐憂鬱萬分地嘆了一口氣,他反正什麼法子都用了,拿得出手的拿不出手的都試了一遍,便宜老爹你要是在天上看到了,可千萬別跟他生氣。
不管怎麼說,盡人事聽天命,他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林璐第二天一大早把卷子交了上去,伸了一個懶腰,心情還不錯地走了出去。
他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情就如同學渣提前交了高考試卷出來一樣,甭管考得怎麼樣,最起碼當著圍在學校考場外面的家長和記者趾高氣揚地回答:“首選清華,次選北大。”
懷揣著終於熬過了這一天一夜美麗夢想的林璐樂滋滋坐馬車回了自己家,就看到福隆安在家門口繞圈圈。
“怎麼了啊,珊林。”以前林璐不是很願意搭理福隆安,叫人也都是直接叫名字的,但是自從林黛玉嫁入富察家之後,兩家關係又拉近了不少,林璐漸漸的也開始叫福隆安的字號以示親近之意。
福隆安一聽果然很高興,急忙跑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見林璐心情不錯,因此自己的情緒也跟著緩和了,笑問道:“喲,看情況大舅兄考得不錯啊?那兄弟就等著哥哥金榜題名蟾宮折桂的一天了。”
福隆安跟林璐正好相反,他一點也不樂意叫林璐字號,要不是叫“大舅兄”,要麼就是直接以兄弟相稱,逮到了機會就套近乎示好。
林璐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嗯,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等著瞧好吧。”
饒是一頭熱血如福隆安,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並沒有把自己的無奈表現出來,點頭道:“大舅兄覺得有譜那就太好了,今日我同海蘭察設宴想要給你慶功呢,不知道大舅兄肯不肯賞臉參加?”
林璐一拍腦門,沒啥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好,好,今日我們不醉不歸。”等考試成績下來,估摸著出不了倒數前十,林琳在外面得知了訊息,恐怕也該死了讓他當官的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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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璐權當自己獲得了一次經歷高考的機會,就是走了一個過場,事後就理所當然地拋到了腦後。要說參加筆帖式對於他來說倒不是一無所得,林璐覺得最大的好處就是他體會到了生活的美好,自從在筆帖式的地獄中掙脫出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掙脫了某種枷鎖,吃啥啥香乾什麼都順暢無比。
筆帖式結果出來的那一天,林璐還在家裡賴床,於皖凌就滿面紅光地推門進來了,臉上洋溢著盈盈的喜氣:“恭喜大爺,賀喜大爺,大爺中了中了!”
筆帖式得中當然跟考中了進士含金量不一樣,但是對於旗人來說,已經相當等於一步登天了,筆帖式容易升遷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於皖凌本來也覺得沒有希望了,並沒有多放在心上,沒料得榜上竟然有林璐的名字,喜不自禁,第一時間就來報喜了。
林璐翻了一個身,還當自己沒睡醒做美夢呢,打了一個寒噤,嘟噥了一聲“怎麼不做點靠譜的夢”,便繼續睡覺。
於皖凌看得哭笑不得,趕忙上前來推了推他:“大爺,大爺,您醒醒啊,不是夢真不是夢,咱家大姑娘親從忠勇公府趕回來告訴得我這條好訊息!”
林璐一聽到林黛玉,才多少算是明白過來,揉了揉眼睛問道:“什麼,她說我中了?”真的假的啊,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中的,難道這次參加考試的人都是一群水貨草包?
於皖凌重重點頭,眼眶都止不住地泛紅,雙手合十併攏一個勁兒唸佛:“我就說大爺勤懇讀書,必定是能中的!”
☆、126晉江獨家首發
林琳是乾隆二十六年秋天出發;直到乾隆二十八年臨近年關了,才率領大部隊返回,生擒了回部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