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表現出敵意,王子騰靜下心細細觀察,發現對法最起碼錶面上做到了寵辱不驚,並沒有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搞得得意忘形。
林琳仍然黑著棺材臉誰也不是很願意搭理,埋頭處理公務,遇到覺得不合適的地方就把負責的官員叫過來罵一頓,話不好聽不過也是點到為止,沒有死咬著不放耍威風的意思,一板一眼做得很不錯。
平心而論,撇去別的事情不說,八阿哥永琳確實是一個很合適的儲位人選,王子騰對他的評價並不低。
林琳一竿子弄死了最有競爭力的五阿哥,緊抱乾隆大腿,一路不驕不躁地走到了今天,也算是一代傳奇了,就是不知道對方最終會是成功後一飛沖天,還是失敗後慘淡收場。
王子騰很想看熱鬧,他對於滿漢嫡庶的事情其實不是那麼關心,雄赳赳氣昂昂去撞槍口的人已經夠多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王子騰覺得自己沒有必要上趕著給自己找不自在。
無奈他乃是重臣,漢臣中數得上號的人物,天天都有漢臣湊到他身邊來旁敲側擊,或者求共同組隊去刷皇帝。
王子騰很想拒絕,真正聰明的人是不應該攙和這種事情的,也就宗室腰桿子能夠挺得筆直,滿人攙和都要小心,何況是幾個漢臣。
他畢竟跟劉墉不同,王子騰不得不說自己很佩服劉墉敢用命去鬧,他就不敢,因為乾隆真敢下死手,一點也不帶含糊。
劉墉揚言要死諫,要不是幾個同行的老大人拼了命地拉著,他一頭差點撞死在養心殿的石階上,乾隆坐在裡面批奏摺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
等太醫院幾個太醫費死勁兒把人救回來,他才有心情探探脖子看看情況怎麼樣。
乾隆裝模作樣道:“卿家萬萬好生保養自己,無需為了些微小事兒大動干戈,永瑢橫豎也是朕的兒子,朕也不至於虧待了他去。”
現在跟他鬧都不可能鬧林琳不能當皇儲,因為乾隆並沒有做出這樣的命令,雖然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人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他的八兒子鋪路。
私議儲君可是重罪,一群人只能拐彎抹角地勸,萬歲爺,六阿哥好啊六阿哥妙,您不能把六阿哥過繼出去啊。
乾隆這幾天不知道聽了多少類似的話,十分的不耐煩,見一群老臣苦巴巴張嘴看著他,眉頭一皺道:“劉愛卿傷重至此,還是速速回家休養,朕許給你三個月的假期,好生注意自己的身體。”
抓緊滾回家裡去,三個月後也不用再來礙眼了。誰都聽得出來乾隆的話外音,一時間沒人敢接話,誰都不知道皇帝為啥堅決成這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乾隆的目光冷然到了極點,緩緩在在場諸人臉上一一掃過,並沒有再說話,一甩袖子進去了。
正巧來給皇帝稟報事務的傅恆走到跟前,看清楚養心殿門口的混亂情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想轉頭離開,被眼尖的吳書來給叫住了:“富察大人,皇上等著您呢。”
這一嗓子真心夠拉仇恨的了,十幾個漢臣眼睛跟刀子一樣齊齊望了過來,傅恆見沒辦法溜走,只能硬著頭皮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有勞吳公公告知了,我這就進去。”
吳書來進去稟報後果然宣他覲見,傅恆走進養心殿的時候還記得專門側頭看了看額頭上一個血窟窿呼嚕呼嚕往外冒血的劉墉,皺眉道:“幾位同僚都愣著幹什麼,快把劉大人送出宮去,回家好生休養。”
養心殿門口忌諱見血,傅恆到底敬重劉墉為人,勸他早點避開,也省得給皇帝急需整治他的藉口。
進去後就見乾隆用一種很玄妙的目光看著他,傅恆有點頭皮發麻,十分光棍地往地上一跪:“奴才該死,請皇上責罰。”
至於為啥該死,兩人都心知肚明,乾隆有意整治劉墉,你身為人家小舅子竟然還通風報信,確實該自覺請罪了。
乾隆見傅恆這麼知情識趣,一時間倒也不想跟他算賬了,有火氣完全可以留著對著來撞槍口的大臣們發,傅恆是難得見了他不唧唧歪歪的大臣,乾隆覺得沒必要把自己的盟友越推越遠。
傅恆給皇帝稟報了一些事情,略提了提州縣地方官無故赴省會的事情。
這事兒他還真知道的一清二楚,乾隆笑了一下,把桌子上兩份奏摺丟了下去:“你看看,這是朕私下裡交給永瑢和子毓做的懲治方案。”
傅恆精神一震,知道重頭戲來了,這是皇帝在委婉地向他表明自己選擇八阿哥而不是選擇六阿哥的真正原因。
啥喜歡寵愛那都是次要的,身為一個皇帝,江山社稷的重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