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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且擱置一旁,且說聶憐單請慶紅將一行三人引至村落中心一處半新的茅屋。這茅屋也沒上鎖,掀開簾子還沒進去,一陣惡臭撲鼻。
慶紅掩著鼻子,扯著聶憐硬是不讓他進:“那兩人身患髒病,進去怕過給了你。”
“不妨事,那不是髒病,是中了毒。”聶憐摸摸慶紅的腦袋,“你先回家好了,我們看完他們就走,也沒別的事情了。”
慶紅猶疑著看著三人,見他們沒有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也只能認命地道:“算了,進去就進去,反正髒病我以前在青樓裡時也見得多了。”
大概是兩人對答的聲音吵到了裡面的人,但聽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喘氣聲響起,一個嘶啞的男人聲音道:“你奶奶個熊,你們媽的沒個好玩意兒,誰敢進來老子像當年幹司徒若影那樣乾死你們!”
聶憐愕然,即而不怒反笑,問慶紅:“你剛才在村口不是說他們嘴巴不乾淨?都是說這些?”
慶紅點頭,猶自憤恨地道:“無恥!齷齪!明明是他們做了卑鄙下流的事情,卻還如此汙衊別人的名聲,我第一個看不起這種人。雖然我是不認識那個司徒若影,但真想替那人踢這兩個畜生的屁股。”
“聽見了嗎?”聶憐朗聲笑著走進了屋子。
林海如隨手撒了一把藥粉,漸漸將屋內的腐臭給驅了。
慶紅和楚共幫忙把簾子和窗戶都開啟,外面溫暖的陽光照了進來,但只見房中擺設簡陋,屋中心是一個簡單的地灶,一旁打著一個地鋪,兩個男人相互依偎,其中一個正努力撐起身子。兩人均是滿面紅斑爛瘡,淡黃色的膿水沁出,也不知道被子底下的面板變成了什麼樣子。
“你是陳伍還是王老打?”聶憐看著撐坐起來的人。
“爺爺是你祖宗!”
“他是陳伍。”見那人沒有意思要回答,林海如道。
“哼哼,你既然自稱是我爺爺,然而又自稱是我祖宗,這輩份明顯不對,你丫的是流膿流到腦子裡去了吧,仙人闆闆的!”聶憐開口就是幾句渾話,也不知是打哪兒學來的。
楚共聽了大驚,以手掩嘴,作嬌羞狀,羞憤道:“良人,你是哪兒學的粗魯言語,要是被傳揚開去,可教奴家以後如何自處啊!”
聶憐翻了白眼望天,楚共最近的亢奮狀態逐漸讓他有了受不了的感覺。
就說吧,皇帝那個位置不是人呆的,硬是要把一個活潑好動的人變成死板莊重的樣子。這可不,楚共好不容易脫離那個位子,就像出了籠的豺狼虎豹,剛開始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收好了獠牙,等到適應了外面的環境,才把原本被壓抑的個性發揮得一發不可收拾。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果然,已經變態了嗎?——聶憐以手撫額。
“你,你!”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聶憐看了過去,只見原本躺在地鋪上的王老打突然奮力掙扎著坐了起來。
“你,你,”王老打顫抖著手指著楚共,你了半天硬是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楚共這才瞭然地笑了,上前握住他的手道:“沒錯,我便是貢王,想不到遠在他鄉還有人認得我。真是,真是他鄉遇故知啊!”
說完,仰天大笑一番。良久,未見有人回應,他才漸漸消了笑聲,不解地看向聶憐。
聶憐冷著臉把他的手抽了回來:“滾!一邊玩去,別打擾我們。”
王老打彷彿無法置信一般喃喃地道:“為什麼!你為什麼!”
他知道林海如這個名字,因為追捕林家遺後的告示在楚共繼位之前懸掛了好一段時間。他認得楚共,當年隨司徒榮及進出皇宮時曾數次見過。他見過這個神官,當時高高坐在神壇上理應宣揚九陽教教義的這個神官,卻常常顧左右而言他,惹得司徒榮及欲除之而後快,卻偏偏被貢王護得比什麼都嚴密。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們的南楚!你是王啊!你是王啊!”他最後怒吼著喊了出來,因為已經脫力,聲音不大,然而依舊能讓人感到他的聲嘶力竭。
“雖然不想打擊你,不過,可是計劃了很久了,”楚共微笑著說道,“大概是在還沒繼位的時候就開始了。難道你沒發現?公子小白是堂兄過繼給我的子嗣,當然了,要把一個孩子培養得這麼無能也花費了我好多精力。然後讓司徒氏在軍部坐大,漸漸地耗光國庫的銀兩,又要做得自然而然,這幾年實在是絞盡了我的腦汁。——啊,對了,原本這次出征東齊,司徒榮及是建議直攻國都的,可是被我連續幾次詔書要求他先殲滅劉辰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