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出去了,也定然不方便行走。”
“有這等事?”司徒凝香奇道,“這孩子未免也太在意外貌了吧。”
話雖如此說,但若能阻止若影上戰場,他是毫不吝惜手中毒藥,就算把這孩子毒得面目浮腫、滿身瘡痍也是在所不惜的。
然而,出乎司徒凝香的意料,梅若影之所以不願以素顏朝天,並非因為貌寢,而是因為過於蠱惑人心。並且不知是不是他思想過於不純潔,以至於不論他從哪個角度看,總覺得鏡中面貌極像“受君”。
總之,司徒凝香的躍躍欲試在見到顏承舊拿來毛巾,在自己兒子臉上仔細清洗之後,全都煙消雲散。
眼前所見,那張臉上面色雖然極淡,淡得好像沒有一絲血液,然而卻如一輪血色黯月般魅惑人心。
聶憫看了半晌,司徒凝香則是呆了半晌。
司徒凝香將自己的下唇越咬越緊,終於再忍不住,緊緊盯著愛人,沉聲對正收拾好毛巾站起身的顏承舊道:“追魂什麼,請你暫避,我們有些事情要好好談談。”
顏承舊聽他語氣不善,卻不是衝著梅若影發出的,又畢竟是心上人的父親,於是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聶憫訥訥道:“竟然長成這樣了!”
司徒凝香無語片刻,突然道:“我知你與聶憐青梅竹馬,但是一直沒同你計較,只是因為信任你,可你……可我沒曾想,你竟然,竟然,紅杏出牆……”
他說得斷斷續續,一時間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心情。兩眼仍是直勾勾地盯著床上青年。
他深刻地清楚愛人不可能揹著他與自己的兄弟勾搭,但是眼前這張面容卻如此難以言喻。輪廓是清晰的,線條是流暢的,但自這些世人皆具的耳目口鼻中透展出來的,是一種無法用言語簡單地描繪,無法用書畫明確地留存的韻色——這靜止了的神韻彷彿來自於異界,自由和灑脫到了蠱惑人心的地步。讓人看著都覺得心神不知不覺被牽引,逐漸動搖,又或停滯,甚至想著,若是不能讓擁有這氣息的人為自己駐足停留,那麼用一生來追逐求索也不是一件壞事。
若影並不像他,也不像聶憫,倒有些像他在別人的形容中聽過的白衣教現任教主、聶憫的兄長——聶憐。
司徒凝香心中狂跳不已,以至於口不擇言起來,說著連自己都沒想清楚就出口的話。
然而這話卻立刻激怒了聶憫。他聽聞此言,先是愣了兩拍,淺淺吸了口氣,壓抑了一下勃然而上怒焰,才緩緩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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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影昏昏沉沉之中,覺得腦子昏脹不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耳邊嗡嗡直叫,想要揮手趕開,卻無論如何也指揮不了身體,想看個究竟,連眼皮也睜不開。他迷迷糊糊中只覺得著急,頓時逼得滿身大汗淋漓。
這一出汗,似乎又覺得清醒了許多,體內真氣的流動又能掌握到了。他歸納收束著經脈內的亂息,腦中清明許多,漸漸又能掌握到身體的感覺,睜開眼來。
眼前光線有些昏暗,剛才那些雜亂擾人的噪音突然消失不聞。梅若影有些茫然地思索著,因為忘記自己是怎麼從實驗室中出來的。
突然光線一亮,籠罩著他的昏暗一分了開來,刺白的光線射進他雙目,梅若影本能地緊緊閉上眼睛,還來不及奇怪這突然的光線變化,近處突然傳來雜亂的喘息。
然後有人道:“有的事情是不能亂懷疑的,尤其這個。”
“我……”另一個喘息正急的人似欲辯解,又被打斷。
“若影是我親生,你我的骨肉,那段時間我們一直一起,莫非你忘了?”那人的聲音變得極其危險,連梅若影也分辨得出其中的風暴欲來。
梅若影默——若影是我親生?你我的骨肉?這是什麼意思!
終於自那句話中察覺其中竟然有與自己密切相關的資訊,並且——是匪夷所思的資訊,梅若影驚奇得難以置信地大大睜開了眼睛。
再次睜眼,已經適應了側射入屋的光線,梅若影清楚地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邊立著兩人,是聶憫和司徒凝香。
只有……這兩個年過四十的……男人。
若影是我親生……
——誰,親生了,誰……
——還有,從哪裡,生的……
梅若影腦袋一陣亂,好想從這個夢裡醒過來,這麼不切實際的夢,不做也罷。
床邊兩人又糾纏起來。
司徒凝香已經清晰感受到來自聶憫的怒火,他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