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啊,別動啊!”
上臺那位正要拔劍,卻見凌尉指著他鼻子,氣呼呼地叫道。
當即便是一怔,因為他赫然看到……凌尉就那麼當著他的面,背轉身去,一溜小跑。
跑了幾步,屁股一撅,彎下腰來。
原來是去撿劍。
刷刷——!
凌尉單手持劍,甩了兩個劍花,這才滿意道:“來吧!”
他這劍果也非凡品,被凝若實質的重劍攔腰橫斬,劍身上竟然連一道白印也沒留下。
……………………………………
砰——!
又是一次電光火石,第二位霸劍弟子也已吐血下臺。
緊接著,第三位。
砰——!
第四位。
……
砰——!
第十位。
凌尉的神情,終於不再像先前那般從容,在一劍柄砸在第十位霸劍弟子腦門上之後,他的雙手,已然支在膝蓋上。
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他額頭上一滴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媽…的!”他低著頭,憤怒地咒罵不已,“像這樣的,要打一百個?”
臺下大多數人,已看得呆了。
原想著孟浩然指定的左首第一位那人定然是這一百人中功力不算最高,至少也能排進第三的。
畢竟霸劍山莊也是威名在外,這開場的第一次比試,總得顯露顯露霸劍的底蘊,如此才不會墮了天下第一鑄劍山莊的名頭。
可誰曾想,凌尉一連打了十場,每一場的對手,其境界修為竟然相差無已,甚至還要略高於第一位那人。
當打到第六場時,凌尉的電光火石已經不復存在,從此之後,每上一人,便是一場苦戰,對於凌尉的內力消耗極大。
是以,在勉強砸飛第十人後,他便已有了不支之態。
有心思靈巧之輩,卻已經注意到,這些被凌尉打下臺的霸劍弟子,在稍事調息之後,便又已歸隊,排在右首的末尾上。
也就是說……當這一百人全數登過場,而仍然沒有人能達成百人斬的話,那麼,這些或多或少受了些傷的霸劍弟子,還要再上第二場?
發覺到這點後,有人立刻在心裡打起了小九九,更加感到慶幸不已,果然第一個上的,會吃虧。
這是車輪戰,但並非只針對各門各派想搶下萬劍盟主之位的車輪戰。
一百位霸劍弟子在不停消耗挑戰人功力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消耗著自己的功力?
這車輪戰,是相互的!
想通了這點,對盟主之位有野心的,更加篤定了越晚上場越好的想法,當一百位霸劍弟子全部負傷不支之後,自己再上,可不是能撿個大便宜?
於是在凌尉明顯已經表露出不支之後,仍然沒有人上臺將他一腳踢飛,從頭開始挑戰。
打吧,打吧,全部都上去走一遭才好呢!
幾乎所有自付有機會搶奪盟主之位的,倒是在沒有交流的情況下,突然統一了想法。
除了,一人。
大口大口喘著氣的凌尉,陡聽擂臺風響,有人已欺近他身前。
又來了麼?
他低頭苦笑,真是一絲喘息的餘地也不給啊!
撐在膝蓋上的右手勉強拔起倒插在面前的長劍,奮起餘力就是一揮。
啪——!
苦戰之下,他的動作已然慢了不少,這一劍才揮了一半,右肩上已被人輕輕拍了一巴掌。
“凌兄,已經夠了。”
凌尉怔了怔,能在這霸劍前院,叫一聲凌兄的,只有一人而已。
他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幾分,抬起頭看去,那隻手掌的主人,正是劍晨。
只不過,是易了容之後的劍晨,那滿面的病態蒼白,弱不禁風的模樣,真是令凌尉突然之間又生出了還可以再打十場的同情。
“你行嗎你?”
凌尉嘴唇動了動,以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蚊蠅細聲說道。
他與劍晨一路南下半月餘,中間雖然沒有彼此切磋過,但兩人年紀相若,想來劍晨就算是略強,也比他強不了多少。
而此刻面對一百位精英霸劍弟子,他凌尉能打十個,那麼,劍晨能打幾個?
十一,還是十二?
“行的吧……”
劍晨扭頭,看了看孟家父子四人旁邊面無表情的那一排霸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