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郭傳宗敢去嗎?
或許,去洛家之後,他們會查明,原來莫風寒背後的人只是想利用郭怒做一些事情,但也或許,真的就是郭怒與當年之事……
郭傳宗不敢去賭,他怕,他怕最後得知的真相,會讓他陷入更加矛盾的漩渦!
若真如此,三個親人之間,他該作何取捨?
於是,郭傳宗以安安作為理由,阻止了劍晨未說完的話,至少以目前的情勢來分析,爺爺的性命應該無憂,這便夠了,能拖一時,便拖一時吧。
真相,往往會令人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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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一切如常。
安安未醒,劍晨仍舊沉默地坐在她床前,默默地守護著萬一的希望。
而郭傳宗仍然每日出去,早出晚歸,瘋狂地發動一切可能的力量,將長安,以及長安周邊越來越大範圍內的丐幫弟子派往苗疆附近。
雖然越往後,丐幫弟子攔截到凌尉與管平的機率就越小,可這卻是郭傳宗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白晝時,小院內有著兩個沉默的人,而到了夜間,便成了三個。
自莫風寒死後,郭傳宗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連日來的擔心憂慮令他生生變了一個人,十四五歲的少年,如今竟每日裡心事重重,就連額角鬢髮,也緩緩有著轉白的跡象。
這日,郭傳宗照常一早便離開了,他這些日子大多在丐幫長安分舵內蹲點守候,一方面,希望第一時間收到來自苗疆附近的訊息,而另一方面,卻也是不知如何面對劍晨,以及安安。
小院內很清靜,劍晨在小心翼翼給安安餵了小半碗清粥後,習慣性地用期待的神情探視著安安體內的情況,然後,便一臉失落地嘆口氣,隨即默默坐於床前。
這已是大半月來他每日必做之事,也是大半月來,小屋內唯一的一些動靜。
可是今日,這份壓抑的靜默被人打破。
來人只有兩個,可那氣勢卻有千軍萬馬之態,當空壓下,令這破落小院中就連枯枝殘葉也不敢妄動分毫。
早在這兩人腳尖沾上院中塵埃時,劍晨便已感覺到這狂猛的氣勢來襲,可是,他並沒有動,一顆心,一雙眼,仍然只在安安身上。
“出來!”
屋外院中,冰寒徹骨的聲音穿透破牆爛門,清晰地傳入劍晨耳中。
說話的是一個人,動手的又是另一個人。
眼見著屋內動靜全無,兩人中,黑衣黑麵,身軀魁梧的虯鬚大漢眉頭一皺,闊步上前,離著兩尺開外,一拳轟之。
拳似狂蟒,恐怖猙獰的蟒頭直衝房門而去!
嗞——!
豈料,蟒拳離門尚有距離,憑空,一張青色雷網陡然出現,守護在門前疾速轉動,那蟒拳甫一觸及電網,頓時被絞得支離破碎威勢盡去。
“好——!”
深皺的眉頭驟然一挑,深提一口真氣,張口若雷鳴,吐氣開聲時,緊繃的右拳又要再轟。
吱呀——!
便在這時,小屋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內而開,劍晨沉靜的身軀現於門內。
大漢的拳突地定住,不是因為劍晨的出現,而是因為他出現時,雙手中那銀黑相間的鋒銳箭矢。
“再吵,殺了你!”
見到這兩人,劍晨沒有半分動容,面色陰沉似水,手裡張弓搭箭,卻將銀月撕天弓拉了個圓滿。
看他神情冰寒,大漢相信,這話並非威脅,若他真敢再動,那令他背後冷汗直冒的恐怖箭矢便會真的落在身上。
吵,劍晨出來,不是因為這兩人的身份,而是因為太吵,打擾了他與安安,所以,再吵,便殺了!
“才月餘不見,你修為進境到快。”
大漢身後,那一身儒雅的中年男子冷眼看著氣勢凝聚的歸心似箭,冷然開口。
此言一出,黑衣大漢陡然一驚,腳下重重一跺,卻是不進反退,魁梧的身軀退移至中年男子身前,一雙鐵掌重疊在一起,在身前凝結下一層肉眼可見的淡黑氣牆。
他反應如此大,乃是因為從中年男子一開口時,那鋒銳冷冽的黑色箭矢微不可察地偏移了一點方向,鎖定在他身上的氣機陡然消失。
唯恐主上不利,他雖深知這箭他無法擋,卻仍奮起全身內力橫阻於前。
來人,正是雄武城主,也就是安安的爹爹,安伯言!
而擋在他身前如臨大敵的,便是雄武城暗殺部隊蛇牙之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