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不能再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激動且抑制不住地準備扣下扳機——“嶽寧,你是個執法人員,怎麼可以以身試法?動私刑會有什麼後果,你想過沒有?”
楚揚在她身旁低吼著。他知道她恨,也知道她很想手刃仇人,但現在是民主社會,可不能讓她任性而為。
“你開槍呀!無所謂的。”歐陽驥輕笑起來。
“你這人渣!”嶽寧大吼一聲,就要扣動扳機。
“嶽寧!”楚揚叫道。
“等一下。”朱承曦突然擋在歐陽驥面前,制止她扣下扳機。“嶽小姐,我能想象日月教一定曾帶給你一段殘酷的過去,也知道你想親手報仇的決心。我不是要阻止你開槍,我也想讓你完成心願,可是……”他苦笑著,“你的仇人並不是他。”不顧歐陽驥和嶽寧瞪大了眼睛,他自顧自地說著:“嶽小姐,我才是你真正要找的仇人。日月教的領袖是我,會發生那麼多的事全是我的過錯,是我領導無方。你開槍是天經地義的,我更無話可說;不過我要求在場的所有人能給我一個保證,誰也不許將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就當我是在激烈的槍戰中死亡的,那嶽小姐就沒事了。”
嶽寧的手抖動著,在一路上,她早就聽過封昀及柳應之的解釋,日月教之所以會搞成這樣,全是歐陽驥的野心所造成的,根本不關朱承曦的事。怎可以把帳算在他頭上呢?
“嶽寧,你應當明白承曦是無辜的,如果你真想報仇,就應該找我!所謂子債父償,你就讓歐陽驥接受法律的判決,由我來代他受過,你開槍吧!”封昀又擋在朱承曦的面前。
他們的義氣令人感動,嶽寧不禁為之動容,頓時,只覺得自己好傻:她為什麼就傻得執意要親手報仇,卻讓親者痛,仇者快呢?
她緩緩放下槍,淚流滿腮。
楚揚輕輕擁著她,輕輕為她拭淚。一瞬間,她好像又找到了那可以讓她遮風避雨的港灣。這個安全的港灣,曾經因為她自己的倔強和固執而失去過,如今又再度找回,她何其有幸!
沒有嫉妒,封昀也替她高興。他們是朋友,不是嗎?
槍聲乍然響起,在眾人措手不及之下,歐陽驥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射穿一顆子彈。他倒在地上,無聲無息地停止了呼吸。
但他究竟是因為羞愧,還是自知難逃法律的制裁而自殺?這些問題都隨著他的死亡而永遠得不到答案了。
“對不起!總讓你擔心。”嶽寧依偎在他懷裡,不想再看那具罪有應得的屍體,她現在只想表示她誠心的道歉。
“都過去了!”
“是過去了,但我現在想請求你給我個從新開始的機會。你願意嗎?”明知現在這種場合講這些話不太合適,但她忍不住,她好害怕一轉眼他又會離她而去了。
楚揚不捨地緊緊摟著她,這是他的回答。
嶽寧放心地笑了。
而當朱承曦不知該用何種態度面對歐陽驥的死亡時,他更不知道該對隨後也趕到而站在門口的楚楚講些什麼。他只能確定,此時此刻,他們的心都是緊緊相連在一起的。
歐陽虹虹不知從哪裡得來的訊息,也突然衝了進來。她一進屋,首先就看見她父親沒有氣息地躺在地上,又看見朱承曦和楚楚那種互相愛戀的眼神。
“都完了!就這樣全毀了是不是?”歐陽虹虹紅著眼衝上前去,一把抓住朱承曦的襟口,“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他?他是你的岳父,你的岳父啊!還有,我是你的老婆,你怎麼忘了?你是我們的人,怎麼可以背叛我們?那個苗疆的老太婆呢?她那什麼鬼魔術!怎麼一點用處都沒有?叫她來!”她語無倫次地狂喊著,瘋了似地大吼著。
“歐陽虹虹,你鎮定點!”不管她怎麼鬧,朱承曦實在不願意再傷害她。畢竟真正的罪魁禍首已自殺身亡,他不想再添上一筆。
“你叫我鎮定?好!好!我聽你的,我鎮定!我鎮定……”看情形,她真的是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她劇烈的喘息聲、混亂的眼神,在在顯示出她的不正常。她用惡狠狠的眼光盯著站在一旁的楚楚猛瞧,突然彎下腰,抄起了一把遺留在現場的手槍,對著楚楚喊道:“不許動!誰動我就開槍。”她大聲警告:“都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什麼事也不會發生!是你!是你——“她猙獰地吼著:”你幾次該死都沒死成,今天你逃不掉了!你給我去死!去死——“
靠她最近的朱承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但同時她也扣下了扳機,子彈直衝一望無際的天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