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兔崽子!”蘇姐衝過來就要擰小念的耳朵,蘇如春一隻胳膊橫過去,把她逼退了幾步,蹌踉了一下。
小念躲到如春身後,朝她們做了個鬼臉。
蘇家母女和蘇靈靈簡直好像是八竿子打不著一樣,素質氣質相貌都相差十萬八千里,偏偏那個最好的一個,要提前離開。
最終,大頭領著一群五大三粗的狐朋狗友圍成一圈,把蘇家的三個人團團包圍,倪顯赫友情附贈律師一個,我還是給了她們五萬塊。
其實,本來我的錢都打算給蘇靈靈,可是她除了看病一分都沒動,這五萬塊也算是買斷小念和靈靈與這家人最後的那點兒血脈親情。
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相見不相識。
一個失去母親的小孩子需要什麼,如春似乎比我更加知道。
不久之後的某一個黃昏,小念面前的兒童碗裡的米粥根本就沒怎麼動,我也是從喉嚨開始一直延伸向下,火燒火燎的,根本吃不下去東西。
如春放下筷子:“你們兩個吃完了,我帶你們出去散步吧。”
最後我們在小區裡面七拐八拐,到達的是一個經常廣告的小型鋼琴學校,裡面的孩子剛放學,我們站了一會兒,轉眼裡面就空了。
如春和門口站著的長髮中年女教師說了幾句話,又掏出錢包遞了看不清楚多少錢,轉過頭示意我們兩個過去。
普普通通的立式鋼琴,如春搬了兩個凳子,牽著小念的手過去一起做。
旋律響了很久,我這個超級音痴才反應過來,是巴赫的小狗圓舞曲。
一曲完畢,快樂的音符還是在空氣中漂浮了好久,小念試探著伸出食指在琴鍵上按了兩下。
如春的大手覆蓋了小手,一串串不連串的音符開始響起。
一遍,又一遍。
我坐在給小學生坐的笑凳子上,長腿長腳分外侷促,可是一直聽一直聽絲毫不厭倦。
分不清什麼旋律,彈琴的人確是最美的一道風景。
42、最新章節
能夠治癒失去親人的痛苦的,或許只有漫漫的溫暖的時光。
說實話,我並不想要擔任純粹的學術工作,在經濟學領域,要磨洋工做研究混專案不難,可是要在全國做經濟做得數一數二的R大做出一份不一樣來,一直在站在學術界前沿,甚至如我的導師一樣以一己之力創造一個分支學科,實在太難太難。
前世輾轉多個工作負擔巨大的職位,今生我只想要平平淡淡,和愛我的人相守此生。
如春兩年前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投稿的雜誌的文章需要重新潤色並且做稍許改動以便發表,我恰好籤了留校任教做講師的合同,有一段空閒期,就成了他的專屬助理。
很多中文資料需要翻譯成英文,也有很多英文資料需要翻譯成中文,世界第二權威的醫學雜誌要求甚高,如春常常遞給我一大摞厚厚的專著讓我幫忙翻譯和篩選。
我在筆記本上同時開著兩個視窗,30多頁的PDF剛剛翻譯好,把記事本全屏,把電腦沿著大書桌邊緣推過去給他看。
他穿著一件黑色做舊的針織衫,露出白皙的肌膚和鎖骨,我甚至覺得那裡可以盛一汪水。
在鍵盤上又敲了幾下,他“嗯”了一聲,轉過頭來看我的勞動成果,滑鼠滾輪滑了兩圈,他搖了搖頭,笑著說:“喂,你確定上次發到家裡的雅思成績單是你的,怎麼這麼多錯誤?”
我坐得屁股都麻了,辛辛苦苦到最後看字母都成了一團螞蟻,他竟然還敢挑剔我,我老羞成怒,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哼,沒有訂金,沒有餘款,也不談刷卡支付,你現在一毛錢都沒付我,竟然還敢不知足?”
他狀似思考,“我需要付翻譯費用麼?我明明記得中國有句老話叫作,”他頓了頓,認真地仰著脖子看站在椅子後面攻擊他的我,“夫、唱、婦、隨,所以你算是免費勞工,義務勞動,不受勞動法保護的。”
我翻白眼,忍無可忍正要發作,被改成兒童房的客房門聲響,小念推開門出來,一手抱著如春買的巨型泰迪熊,一手摟著眼睛,“爸爸,你壞,欺負蘇叔叔。”
我恨不得仰天長嘆,遇人不淑,遇子不孝,害的我孤軍作戰,只能生生被迫害。
小念一臉的不以為然,“我們班出去看電影都要求同一排的小朋友手牽手一起走,團結友愛的,想不到,現在的大人啊,唉。”
房門一關,小念又回到了自己房間。
蘇如春趁著我的目光落在小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