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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不必說,看守可謂時密不透風。我心沉入無底澗裡,蘇耶,依我現在功力,別說劫牢了,怕是才到門口就成了看門兇獸的夜宵了。

祝融握了握我的手,桃花眼浮著清淺笑意,卻讓人感到料峭之寒:“我若未記錯,本君也是位同上皇。既是如此,我等還是閒雜人等嗎?你且讓開,若天帝追究下來,以本君的君位擔責便是了。”

“若是不夠,再加我的君位如何?”身後傳來暗含怒氣的聲音,杜子仁一身赤黑珠冕袞服大步而來:“我的夫人無來由地被你們九重天關了尚未計較,現在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給本君見一面,怎麼,與東海聯了姻,就不把我地府放在眼下了嗎?”

杜子仁的脾性算是我見過除了祝融脾氣最好的了。蘇耶原身是優曇婆羅花,花族的通性就比其他族類來得嬌氣,加之杜子仁娶她之前風流債稍微多了那麼一些,便經常與他吃醋置氣。就是如此,他也是一個人找個地生了會悶氣後,回頭照樣把蘇耶哄得高高興興。

而現在的杜子仁可真真應了那黑麵閻王之名,渾身煞氣如劍,很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氣勢來。他的狠話摞得太狠,已將近撕破了與天族的面子了。而我一面擔憂著蘇耶,一面見著他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在酆都那邊的歲崇。杜子仁來了,他怎麼沒來呢?好歹當初我與他也算是杜子仁和蘇耶的月老紅娘,杜子仁也算是少有的幾個能與他說得上話的。

天將很為難,天將很痛苦,天將很掙扎。若非我身在局中,我倒也會同情這個小天將。你說人家不過一守大門的,生平做的最大壞事沒準就是聚眾賭博與鬥毆,可憐見的,今日竟遭了這兩大煞神的恐嚇威脅。我小心眼地發散了下思維,猜想大抵是他一百多年前在我蹲牢底時出老千的報應來了。

天道輪迴,果然不爽,不是讓你對頭不爽,就是讓你自個兒不爽。

“二位帝君又何必為難小人?”他苦著臉道:“如此也罷,不過小人只可讓武羅神女一人進去。帝君們……”他脖子一橫,豁出去道:“帝君修為高深,恕小人不敢放行。”

我突然為自己平日裡的好吃懶做,修行不精可恥地高興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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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的佈局端得是變化莫測,千曲百折。若非知曉其中奧妙之處,就算你破了牢門,也會迷失在無窮盡的陣法之中,最終元神消弭而亡。可見天上的神仙雖號稱不做殺生事,但做的一貫都是缺德事。

身邊滑去的符咒若潺潺流水,泛著銀光飛逝,腳下的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在我準備掏出兩塊涼糕填填肚子,順便要一壺茶做半途休息時,領頭的天兵終於停下了步子,彎腰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我僵立在那裡與門口體型碩大的檮杌大眼瞪小眼,我清了下嗓子:“我說,你們教化了它萬萬年了,應該把它教化成吃素了吧?”

那檮杌似是為了回答我的話,伸出鮮紅的舌長長地在它獠牙上舔了圈,幾滴鮮紅的液體滴落下來。

“……”我對天兵道:“別怪我沒告訴你,若是蘇耶下了它的肚子,我估摸你和它要一起相親相愛奔進地獄萬鬼的肚子裡。”

進了傳說中的一十三重牢後,我又傻眼了。蘇耶好好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全然不顧身上纏著的幾道沉沉黑鏈。

蘇耶一根筋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她現在已經把那僅剩的一根筋也給丟掉了。我忍住胸口沸騰咆哮的氣血,踢了踢她,不動。我咆哮道:“蘇耶,杜子仁喊你回家喝他和小老婆的喜酒了。”

“他想死!”剛才還一副天塌地陷好不動搖的蘇耶宛如被雷擊一般跳了起來,黑色玄石鏈嘩啦一聲響將她重重拖倒在地上,一道黑光掠過,那鏈子似又緊了幾分。

“你怎麼來了?”蘇耶因著疼痛清醒了幾分,坐在地上看著我傻傻問。

我的手搭上那鐵鏈,一陣陰寒如電般過了全身,白霜在掌心結了薄薄的一層:“一十三層牢名副其實啊,這鏈子都是在忘川裡泡過的,幸好你在地府待了幾百年沒事都能在奈何橋上跳到河裡洗洗澡,不怕這玩意。”

我搓了下手,呵了口氣道:“你老老實實與我說個明白,你不是去做學問搞研究了嗎,怎麼把自己研究到天牢裡去了?若是其中有什麼冤屈,你可有什麼兩族大義之類的蠢念頭,這不適合咱們這種道德素養不過關的神仙。”

蘇耶坐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她終於抬起頭神色平靜道:“他們沒有冤枉我,我確實潛進了伏羲殿裡,也確實是去偷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