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含混道“並沒有”,撓了撓頭。
“沒有,就那樣。”
“人際關係怎麼樣?跟上司和同事相處的還好嗎?”
將腦海中浮現出來的人影抹消掉。
“不好不壞……吧。”
“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安慰的口吻,單單只是這樣,眼淚就好像快流出來般,河瀨慌張地低下了頭。
“我沒事,身體很健康。”
“不只是身體,心理疲勞的話人也會覺得不舒服。”
大大的手,像對待孩子一般揉了揉河瀨的頭髮。
“睡眠不足會使身體與心理更加疲勞。我先給你開一週份量的安眠藥。要是覺得辛苦的話就再過來。對我抱怨也可以哦。不管怎麼說,聽別人說話本來就是我的職業嘛。”
明明只是床棉被,用惹人厭的口氣說完後,背上便被啪地拍了一掌。明明很痛,卻莫名地開心。那天晚上,託叔父開的安眠藥的福,河瀨連夢也沒做沉沉睡到第二天早上。
十月二十日,因為寒冷而穿上了棉外套的這一天,河瀨比平時早十分鐘到了公司。一進門就向大廳邊上的社內綜合告示板走去。每個月的二十號,告示板上會貼出下個月一號的人事調動。雖然社內郵件也會傳送人事調動的通知過來,但告示板是最快的。
沒有人事調動的月份就沒有通知貼出,但這一天有。看到紙張上方的“商品企畫部”字樣,心胸雀躍起來也只有一瞬間。
“騙人的吧……”
河瀨死死盯著紙張。那上面揭載著新分配到商品企畫部的職員姓名,但卻不是自己。並且,人事調動的不只是商品企畫部的一人而已。
“營業部柴岡保弘自十一月一日起,被派任至北海道分公司”
來上班的職員們,停下腳步看向告示板。但那也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很快大家便紛紛乘上電梯,在這之中,河瀨卻茫然地站釘在告示板前。
總算走向營業部,開啟電腦檢視郵件。社內人事的郵件,內容與告示板上的相同。
最差勁的肉體關係之後兩個多星期。河瀨自那之後,沒有與男人進行過任何工作以外的交談。單是想到身處同一個空間就會覺得不舒服,光是聽到笑聲便會怒火中燒到想要揍過去。
兇暴的躁動與空虛也只剩幾天而已了,如此對自己說著忍耐了下來。結果到頭來,還沒有兌現與自己的約定,男人就要從營業部消失了。……簡直像是逃走一般。
被最糟糕的預感包裹著。該不是自己被那個男人欺騙了吧。其實對人事方面並沒有什麼影響力,讓自己調去商品企畫部什麼的,也只是為了玩弄自己的身體而編造的謊言而已……
“喂,看到告示板了嗎?”
鄰桌的布宮探過身子來問道。
“啊……看到了。”
“柴岡部長的調動,嚇到了呢。而且還是北海道分公司的社長。太厲害了。”
“嗯,是啊。”
布宮靠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
“像柴岡部長那樣擅長人員分配的人可不多見,不管是誰來繼位大概都會引起不滿吧。啊啊,這樣一來我的商品企畫部之路也就更加遙遠了。”
“什麼?”河瀨轉過頭來。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布宮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
“……因為是你我才說,可別告訴其他人。事實上,我拜託過柴岡部長,能不能將我調到商品企畫部。你也知道,那個人似乎對人事部很有影響力。”
布宮也與自己考慮過相同的事情……,難堪得連喉嚨都乾渴起來。
“我也在營業部呆了六年,差不多也想認真做些企畫方面的工作,所以學習了很多東西。部長也說‘雖然立刻調動不太可能,但會跟人事部提提看’。”
“然後呢!”
氣勢洶洶地追問後,卻被反問道“然後什麼?”
“那之後,那個人做了什麼沒有?”
“說什麼做了什麼,我只是拜託而已啊。部長又不是那種會背地裡做交易的人。”
胸中有黑色的蝴蝶在飛舞。頭腦中變得嘈雜起來。布宮還在繼續說著什麼,自己卻只是隨意地回應著“是那樣呢”,內容完全不記得。
一直是最早來上班的男人,早晨的會議結束後也沒有出現。外出跑業務,下午六點多回到公司。辦公桌前豈止沒有部長的影子,連公文包都沒有。問了布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