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原本面上沒什麼表情像是傀儡的鬼魂在走這段路的時候,都是深深夾起了眉毛的。
似乎是有難以忍受的心塞,但是必須要忍受住般壓在心頭。
“他們都是要去投胎的,你要去嗎?”
男人淡淡的話,讓蘇筠無語凝噎。
“人一輩子的困難,在投胎前已經在忍受了,這無歡路是讓鬼魂為他們開啟新的一段苦難人生做準備。
所以現在他們哭不出來,等作為嬰兒出生時,才會哭得酣暢淋漓。”
隱約有些哲理,但是蘇筠被人一直揍pp,也做不出鼓掌叫好的受虐樣。
繼續無語凝噎。
忽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那我爺爺怎麼辦?!
他回去後不會得老年抑鬱什麼的吧?”
“不然我們現在就把他搶回來吧?”
男人搖搖頭:“你看到了這些陰差帶著的魂魄都是一對一的。
你爺爺還有另外兩魂等在弱河河畔,我們只能跟著陰差才能找到”。
“至於你爺爺回去後,大概會比以前更不快樂的吧”。
“不過他能有這機緣得到無歡路的歷練,未嘗對他以後的人生路沒有好處”。
蘇筠心裡就湧起了奇怪的感覺。
如果是唐亦東的年齡,自己的爺爺比他大了幾十歲,他就是再成熟在自己爺爺面前也是小輩。
而這個人說起自己爺爺來,就好像是對待一個年齡很小很小的普通人一樣的口吻。
帶著一種作為超脫俗世,冷眼旁觀的年長者姿態。
再看他又覺得不像唐亦東了。
接著走過了無鄉路,無長路,無感路,無端路,無數路。
等到了最後一段九泉路的時候,蘇筠覺得好像一下回到了彩色的世界。
而這一路上對七|情|六|欲的折磨,讓蘇筠都要感覺靈魂快要揮發了。
這裡也不能說是彩色世界,只是相比較於剛才一段路一個單寂的顏色。
這裡的顏色變成了混合色,確切的應該是紅黑色。
黑的是天空,紅的是路邊一望無際的彼岸花。
黑紅交錯,讓人的視野裡只容下了壓迫的感覺。
感覺眼球要爆了。
“什麼都不要看。
彼岸花開在這裡不是為了美化環境用的”。
聞言,蘇筠趕緊閉上了眼睛,不再看那開的妖嬈火紅的彼岸花。
正是這樣的時候,蘇筠就聽到幾聲爆破聲。
看去是有好幾個兩個陰差押著的一對的鬼魂,一男一女,而那爆破的聲音正是其中一個男鬼或者是女鬼。
那幾對裡的男鬼魂或者女鬼魂爆破消失後,餘下的那一隻鬼魂發出淒厲的哭聲,被陰差拿著鐵鎖鏈揮打。
又用大鐵針把他們的嘴巴都給縫了起來。
“那是怎麼回事?”
蘇筠站著的地方是離自己爺爺不遠的陰差後面,等待會兒上了奈何橋,到了弱水河畔,就能找到爺爺的另外兩魂了。
蘇筠覺得pp被揍腫這一條外,這一地府行好像還算順利。
總覺得被身邊男人揍pp,是唐亦東藉機報復她擺陣害他。
雖然這種感覺不太準確。
她也沒怎麼害他,只是借他的元神一用嘛。
相反,擺下這種煞陣的自己,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要倒黴三年之類的反噬呢。
因此蘇筠就對旁的事好奇起來,畢竟地府一日遊,也不是誰都能來的不是。
“彼岸花的傳說你沒聽過嗎。
花花葉葉永不相見,自然也希望被它迷惑住的戀人死的死,殘的殘,永隔陰陽才最好”。
總覺得這人的聲音帶著輕嘲。
“原來都是殉情自|殺的戀人啊”。
蘇筠看著那些就剩下一隻因為戀人魂魄飛散傷心哭嚎被陰差抽打的鬼魂,有點同情。
接著疑惑:“不對啊,如果是針對戀人的話,為什麼我也會覺得差點要爆眼球?”
她又沒有戀人。
男人回頭,兜帽裡黑洞洞的,蘇筠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拉了拉她的兜帽,沒有回答,說起了另外一件:“你該慶幸你穿著這件黑袍,不然剛才就不是隻感覺爆眼球了”。
看來這黑袍是陰差在這段路上的通行證。
陰差押著鬼魂都開始排隊上奈何橋喝孟婆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