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莊也是如此,不管背景如何,人家是當生意來做。熱天里門口支個別致的長涼棚,井裡懸了滲涼的酸梅湯,供隨了財東來辦事的下人歇腳解乏。過往行人有累的隨時進來,什麼都不問就倒上一碗,人情隨處可見。
“隨我進去,你躲什麼?”
“侯爺,小的就不去了……”二娘子有點為難,朝涼棚指了指,裡面人都認識,進去給您丟人,就那邊喝口酸梅湯。“
哦,我都忘了,二娘子以前在這裡充過富豪的。
說來也巧,一被迎了樓上就看見才從裡面出來的崔彰,看來這位也是親自辦手續來的,見了我馬上露出迷人笑容,花一樣就撲了過來。
“外面人多,世人兄裡面敘話……”一般來說我儘量避免在人多時候和崔彰獨處,可今天看他有這麼個打算,我也就半推半就了。
和感情無關,崔彰用了整整兩年時間來觀察錢莊的運營狀況。從最早籌建到正式掛牌營業這段時間裡一舉一動都沒逃過崔彰的監控,說起來他到是比我更有資格當銀監,我都沒這麼下力氣過。
“世人兄有這麼個打算?”
崔彰點點頭,門口叫了錢莊工作人員趕緊給我把手續辦好,拉了我就朝竹耙市後面一處環境優美的酒樓裡商談。
看來崔彰是來真的,堅定地表示崔家準備學了內府起錢莊,連計劃都完善過了。
“世人兄可想好了,有了內府在前,咱們這些人可爭不過人家啊。”擔心地看著崔彰,家大業大不假,可和內府比起來差距太大。不說別人,同樣的錢莊業務讓王家來選都會以內府為首選,銀行這東西說起來服務都在其次,主要看的是實力,實力就代表了信譽和安全。
崔彰不在意地搖搖頭,“面對面爭不過內府是必然,可為什麼要和它爭呢?大唐這麼大,內府插不上手的地方多了。退一萬步,就算內府給這大小州、縣都佔完,小弟也有辦法分一杯羹出來。”
這話對,我也清楚崔彰的本事,若說精明人崔彰第二,還沒人敢稱了第一去。“那這到不麻煩,照手續按部就班來,以崔家的實力不是困難事。”
其實他既然留心這事肯定已經瞭解了其中的程式,得到官方認可就行,不用直接找我辦。崔彰不會單單為這個找我,一般來說直接和銀監最高負責人商談的時候就肯定有花招要耍。
果然,崔彰話鋒一轉就談到另外一個領域上,“內府的錢莊朝繁華地界走,崔家為避其鋒芒,只好朝邊遠的地方去,是吧?”
這到不見得,畢竟是個新產業,內府再霸道也沒胃口吃獨食,崔彰這話有點過於虛偽了。很想聽他把我朝什麼地方引,附和地點點頭,“世人兄說得沒錯,可邊遠的地方……”山溝裡?
“小弟就想問清楚,”崔彰定睛注視我一陣,問道:“子豪兄這個銀監,是監理大唐疆域內的錢莊呢,還是連疆域外的錢莊也一併監了?”
“哈哈……小弟還沒監理人外國錢莊的本事……”話說到這忽然感覺不對路,崔彰這話問的太古怪,域外錢莊,他什麼意思?莫非……
“小弟再問問,若是崔家的錢莊在域外開了分號,那域外的分號是不是也按照銀監府的規矩來呢?”崔彰一幅學生髮問的表情,手上還只顧給我斟酒。
被紮了一針般地哆嗦下,能想像我此刻的表情,可能有點呆滯。
難不成有國際業務部的同僚一起穿越了?可當時吃烤肉的只我一人啊!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前衛的問題,可俺只瞭解國內業務啊,對人家國際業務部如何運作是一竅不通,光知道從那換點外匯倒賣。
被問住了,又不能說不知道,否則會被崔彰嗤笑。胡說也不成,你胡說他當真,往後應運下來出了亂子是崔家負責還是我這銀監承擔?
先緩緩,調整一下思路,“世人兄莫非是想在域外開分號?”
崔彰坦誠點點頭,“西邊商隊多,這路途遙遠,難免有個小磕碰。如今說是貨來貨往,可以貨易貨量度終究有限,有了趁手的商機想多辦點貨就打了手。去年有個胡商就是想多帶點紙張回去卻沒有多餘的貨物來交換,賒貨卻沒人願意替他作保,最後求到了小弟門下。”說到這笑了,“那胡商在當地也是個富豪,崔家樂意給他擔保。當時小弟就想到這一點,若是可以他可以把錢財辦成錢莊銀票的形式拿過來,也不會這麼窘迫了。”
這倒是,做生意的都有打住手的時候,不是說沒錢,是不順手而已。但這國際貿易牽扯個貨幣匯率換算問題,就算金、銀等硬通貨在不同國度的價值也有差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