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使君果然大守筆!可惜正傑兄不在,其可是最愛湊熱鬧的。”王翰環視了一番周圍的盛裝人群后,由衷感嘆道。
“正傑本就喜好神龍見首不見尾,或許其此刻就在人群之中也不一定。”甄堯搖著摺扇半開玩笑道。不過當他看見身旁對周遭熟視無睹,一心只盯著前方的司馬欣時,心頭不由地沉了一下。甄堯其實與司馬欣並不熟,只因大哥託他帶此人來東萊張見識,甄堯才與其同行。然而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甄堯敏感地覺察到眼前的青年為人雖不張揚,卻也絕非商賈出身。事實上,從司馬欣的某些行為舉止來看,甄堯覺得他可比販馬的王翰有見識得多。
這年青人究竟是什麼人?甄堯不禁對司馬欣的身份產生了興趣。不可否認,此刻每一個站在這裡的賓客都各有各的目的。他們或是依附於蔡吉。或是與東萊有生意往來,或是看好曹蔡聯姻。包括甄堯本人也是一樣。甄堯的麼妹嫁於袁紹次子袁熙為妻,本是為了給甄家尋一強勢後臺。可袁紹稱帝的舉動卻打亂了中山甄家的如意算盤。袁紹一統天下,固然能為甄家帶來榮華富貴。但世事終究無常,誰都不能保證袁紹一定會贏得天下。更何況袁紹背主稱帝,本就已經犯了天下士林的大忌。俗話說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為了給甄家留條後路。身為庶子的甄堯便揹負起了為甄家留條後路的重責。
倘若司馬欣也抱有相似的目的,那他來龍口之後就應該多多接觸東萊的核心人物,並努力在蔡吉面前留下好印象。但司馬欣卻沒那麼做。至始至終他都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遊離在外,既不結交東萊官僚,也不和商賈談生意經。那他來龍口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只是為了看場熱鬧?
正當甄堯在暗自揣測司馬欣的來意之時,天地之間忽然揚起了一片塵埃。不多時地平線上便出現了一隊騎兵。旌旗招展間,一輛由四匹戰馬拉著的大車。顯得尤為耀眼。但見車架的四方以絹制的帷格披掛,車頂和柱子上都繪滿了漆畫裝飾。論華麗程度絲毫不遜於蔡吉的車架。
曹丕就坐在這輛馬車之中。著爵弁服,玄色上衣,纁色帷裳。白絹單衣,赤色舄。革帶上佩以纁色恚�⑸叫�穸�熳殮芬約耙槐�噝淺そ!H鞝艘慌尚灤齟虯緄乃�勻皇遣豢贍艿テ鍶氤恰5�謖�笪W��啵�茇Щ故峭腹��業募湎鍛低盪蛄苛艘環�低獾木跋蟆V患�悅嫻牧�誄峭飩跗炱�梗�松餃撕!T諞桓尚�率膛�撓吵南攏�碳�淖�菀約澳且桓傘敖鵂住蔽朗肯緣糜任��俗⒛俊2茇Т遊醇��鞝遂拍康惱笳蹋��湓對兜乜床磺宄�碳�拿婺俊H匆燦芍緣鼐醯貿導萆系吶�擁閉婧盟憑盤煨��路病�
相比好奇不已的曹丕。身為送婚使的曹純和劉曄可算是被龍口城下的這番陣勢唬得一驚。曹純看見蔡吉親自坐在了城門口,當場就變了變臉色。指著對面的車駕溫聲道,“蔡安貞是何用意!”
相比之下劉曄的反應則要平和許多。在經過最初的驚訝過後,他立馬就想明白了蔡吉一方的用意。可現在有求於人的是曹操,為了大局著想劉曄等人也只得捏著鼻子接受對方的這一“小動作”。於是劉曄當即拍了拍曹純的肩膀安撫道:“子和將軍無需驚慌。蔡使君是在攜軍民歡迎公子。”
由於劉協任命蔡吉為齊侯的詔書還在劉曄的身上,因此這會兒的劉曄還是稱蔡吉為使君。曹純雖覺得蔡吉的做法於禮不合,可想想這只是訂婚,也就按捺下了心中的不滿。轉而一撥馬頭道,“吾這就去讓公子早做準備。”
就這樣劉曄、曹純一行人等無視蔡吉有違禮制的出迎,護著曹丕的車駕大大方方地行進到了龍口城前。蔡吉身為新婦自然是不能親自下車相迎,因此龍口這邊由前魯國相陳旭東與黃珍出面迎接劉曄與曹純,並與其一同住持納徵之禮。
所謂的納徵之禮,就是男方向女方贈送聘禮。一旦女方收下聘禮就代表雙方已定下婚約。至於具體的成親之日倒是可以慢慢商量。由於蔡吉與曹丕本就是政治聯姻,因此蔡吉一方並不會像尋常小民那般計較聘禮的多寡。而曹操亦備了大量聘禮給足了蔡吉面子。
隨著贊禮報上吉時,曹丕緩緩走下馬車,在他的身後跟著手捧禮函的何晏。話說這禮函也是有所講究的,其長一尺二寸,乃是象徵一年十二月;寬一寸二分,代表一日十二個時辰。檀木厚二分,象徵二儀,蓋厚三分,象徵三才,函內寬八分。象徵八節。
蔡吉坐在車上注視著曹丕將寓意深刻的禮函獻給代表自己長輩的陳旭東。她依稀還記得當初司空府夜宴上,曹丕坐在曹昂身旁文靜的模樣。那時的她只是感慨曹操帶著未滿十歲的兒子上戰場。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