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嘴角上揚,面上看不出生氣的痕跡。
只見這畫中的狐狸,站在這梅林之中,不過連正匠心獨具,在梅林的東邊,添了一小丘。
小丘陽面多玉,陰面多青。一看就是祥瑞之地。
而看畫不能看出,這九尾狐,就是從那小丘之上,走進了梅林。
蘇傾城仔細欣賞著這隻九尾狐。它頭上一對尖耳,為淡若無色的淡白,在陽光與雪花的映襯下,又添了一絲亮色。
皮毛順然,看上去,讓人想要輕輕撫摸。
尾部冒出了九條毛茸茸的銀白色狐尾,如月華般清濯明淨的銀色,皎潔出塵。
令人在意的是,這隻九尾狐的眉心還有一個紅色月牙的痕跡。
這讓它又多了一絲神秘。
這眼神,讓蘇傾城覺得熟悉。
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人,分明就是在她的眼神。
“東邊的小山,應當就是《山海經》中的青丘。”
迦苦有些著急地跪坐在她對面:“姐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小山。這人分明就是在罵你,罵你是……”
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世人皆說,蘇傾城是狐妖轉世,專門魅惑君王。
這連正居然畫這樣一幅畫,分明也是說蘇傾城是狐狸。
蘇傾城將這畫重新捲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迦苦的頭,笑著道:“連大人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迦苦皺眉,覺得蘇傾城偏心,分明就是在為連正找理由。
蘇傾城將畫收好,眨了眨眼:“你只知道狐狸精是貶低人的畫,難道不知,在《山海經·大荒東經》有言:有青丘之國,有狐九尾,太平則出而為瑞。這是誇讚我呢,祥瑞呢!更是稱讚了我大魏國泰民安!這幅畫,無論如何,都是一幅佳作!”
迦苦瞪眼,竟不知蘇傾城居然如此為連正辯解。
噎了半晌,才仰頭道:“姐姐既然讀山海經,就應該知道,在《山海經·南山經》中,也有言:又東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青。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說完,就看著蘇傾城。
蘇傾城撇嘴:“此畫,青丘小山在東邊!所以是大荒東經中的祥瑞。”
“……”
迦苦頓時覺得,應該和鴻安在學學語言的技術。
鴻安能夠將那麼多人哄得,將他當成神來膜拜,這語言方面,簡直是天賦異稟呀!
如果他有他一半的功力,如今也不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蘇傾城雖是這麼說,低下頭的時候,眸子卻暗了下來。
東邊嗎?
大涼居北,大秦居南,而大魏則是西……
連正,你的意思,是讓我別再報仇嗎?
“小主,單二小姐求見。”小柱子突然走了進來,在蘇傾城耳邊輕聲道。
蘇傾城抬起頭,眼眸中帶著疑惑。
她看著一旁的迦苦獨自生悶氣,忍不住輕笑:“讓單二小姐進來。”
“是。”小柱子恭敬道。
“好了,你別生氣了,等會兒單二小姐見到,成什麼樣?”
“姐姐,你真的不生氣嗎?”迦苦再次問了一句。
蘇傾城看了他一眼,挑眉:“為什麼生氣?”
說完,沒有再說話,拿過一旁的金剛經,扔給他,自己卻拿起了一本話本看了起來。
單丹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溫馨的一幕。
蘇傾城坐在靠窗的炕上,在這佛門之處,這樣內臟俱全的禪房,真的很少了。
東區果然不同。
小柱子有眼色地將伺候單丹,將她的披風脫下,然後在蘇傾城面前,放了一個軟墊。
單丹走上前,盈盈一拜:“單丹參見儷嬪,儷嬪萬安。”
蘇傾城的目光,這才從話本上移開,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她半晌,才輕柔笑道:
“單二小姐客氣了,不必如此客氣,快起來坐。”
單丹也不矯情,低頭站起,坐到了炕上矮桌的另一邊。
不過,她知禮的只坐了半邊,看這動作,教養極好。
小柱子替他倒了一杯茶,就退到了蘇傾城身邊。一旁的迦苦,似乎當真沉浸在了佛學之中,在一旁充當著隱形人。
“單府果然是一等一的有禮之家,單二小姐的風度,果然不凡。”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