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燃起了火燭。
她有一些昏沉,側頭,就看到了邵鳴笙。
他一隻手,和她的手交握著,而另一隻手,正在慢慢地批閱奏摺。
床前的案桌不高,他批閱的時候,需要彎腰,看樣子,並不是跟順手。
因為她抓住了他的右手,所以他只能用左手。
他的側臉,稜角分明,薄唇輕輕抿著,表現出了帝王的一絲貴氣。
蘇傾城沒有立刻說話,她只是貪戀這一刻的安穩。
她不喜歡一個人,哪怕她骨子裡是喜歡安靜的。
然而,經歷種種,她總覺得,自己彷彿走在整個世界的對立面。
這條路,荊棘叢生,卻並不能讓她感覺到恐懼,更別說退縮。
然而,與這一路坎坷相比,她忍受不了的,就是孤寂。
一次次的受傷,一次次的醒悟,都讓她更加明白,這條路,她只能一個人走到底。
但是,這路上的溫暖,應該可以貪取這片刻的溫暖吧。
邵鳴笙就在這時側頭,看到了她那一張素白麵容上,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
邵鳴笙微微一愣,蘇傾城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
想到這裡,他眸子更加柔和,心裡像是被熱水滾過一般,熱得很。
他放下御筆,側身低下頭,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蘇傾城在一瞬間有一些呆愣,待他離開後,她才懵懂地望著他。
邵鳴笙心軟得厲害,想著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想著在宮外大街上的情不自禁。
想著她被擄走後,批閱奏摺時,忍不住寫下她的名字,一遍遍。
他是謹慎的,然而,在她面前,他似乎總是失控。
都比她大上快兩輪年紀了,卻依舊像一個毛頭小子一般。
這種情緒,讓他覺得心緊的時候,又有一絲矛盾的喜悅。
他收斂心神,柔聲解釋:“林太醫說,你是吹了冷風,受了寒,才會突然暈倒。”
蘇傾城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為何暈倒。
她緊張地向肚子摸去,發現肚子依舊是凸的,頓時就覺得鬆了一口氣。
邵鳴笙見她的動作,忍不住一笑,手也輕輕伸進她的衣服中,就那樣摸了摸蘇傾城的肚子。
殿內的地龍很熱,又加上之前他們兩手相握,邵鳴笙的手出著汗。
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肚子時,她身體都僵硬了。
邵鳴笙輕輕**了兩下,她身體才軟了下來,但是同時粉面含春,嬌嗔地看向他。
他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然後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放心,我們的孩子還在。”
蘇傾城將臉側向床內側:“臣妾曉得!”
聲音似乎含著怒氣,但是又因為邵鳴笙有技巧的**,她的聲音,軟得沒話說。
聽到邵鳴笙耳中,讓他整個人身體微微一緊。
想要將手拿出來,卻有捨不得她那軟滑的身體,最後心神交戰了一番,還是沒有將手拿出來。
反而含笑道:“這一次你可把朕給急壞了,說說,要怎麼補償朕!”
蘇傾城有一瞬間的怔愣,兩人因為沈香合的事兒,已經好幾日沒有這般聊過了。
開始是因為她去了出雲寺,後來回來之後,邵鳴笙來找過她,然而每每那時,她都讓人將“碎芳齋”給關閉了。
這其中的心思,自然只有兩人明白。
蘇傾城更是知道,有的時候,一個男人不能太寵。
而且邵鳴笙此次在她失蹤之後,讓人懷孕,還是沈香合其人,已然是觸碰蘇傾城的底線。
如果蘇傾城就這樣無動於衷,恐怕別說得到這個男人的心,還會讓他以為,他以後這樣做,只要好好安慰她就行。
她需要的,不只是他的寵愛,而是去掉寵之後的愛!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最開始就是要讓他熟悉自己的性格,而不是從她身上找到伽嬌的性格。
從邵鳴笙願意踏進“碎芳齋”來看,這一點她做得還算不錯。
其次就是要漸漸的提出自己的要求,並且還要讓他適應她的要求。
這一點,卻在一開始就受到了阻礙。
她從最初,就討厭男人的一夫多妻制度。
她從來沒有想過讓邵鳴笙也有這樣的想法。
首先,他是一個帝王。
一個帝王,在享受功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