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走得有些快,擔心那少年郎還會追上來。
直到氣喘吁吁,才停了下來,她猛地拉住玲華的手,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她:“玲華,今天這件事,一定不要告訴任何人!”
玲華趕緊點頭:“姑娘放心,主子……相國大人將玲華派給姑娘,那麼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了。”她突然改了對蕭清珏的稱呼,目的自然是讓蘇傾城放心。
蘇傾城放開她,可是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緊緊抿著唇,心中覺得未來的路,竟尋不到方向。
“喲,傾城姑娘來了呀,怎麼不進來?莫不是傾城姑娘看不起夫人?”
就在蘇傾城發呆的時候,就有一尖銳的女聲響起,這讓她整個人一震。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來到了正院。
她抬頭看去,就看到了說這話的人。
那是一個長相嬌媚的女子,五官清麗,肌膚雪白,一雙鳳眼微微上挑,眉尖一點梅花鈿,讓她的姿容更加逼人。
哪怕是梳著顯臉大墜馬髻,頭上只插了一根碧綠簪子,也是姿容不減分毫,不失貴氣。
她身上穿著銀紋繡百蝶度花裙,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有光華在她周圍盈動。
這女子姿容已經算是少有,可是比起蘇傾城,還是差上三分。
她見蘇傾城看過來後,發呆不理她,眼中有嫉恨之色閃過。
以前她自詡,容貌在這相國府,無人敢出她左右,可是這剛剛來府上的“傾城姑娘”的姿色,哪怕不承認,也是比她強了不知道多少。
想到這裡,就用有些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是叫傾城……姑娘嗎?”
“孔夫人,姑娘是……”
“玲華!”蘇傾城語氣淡冷的阻止了玲華的話,然後才看向這個女子。
孔琴,是戶部尚書府的庶女,如今蕭清珏的三個貴妾之一,沒想到,最開始照面的,居然會是她。
蘇傾城聲音淡淡的,無甚悲喜:“一個稱呼而已,孔夫人喜歡如何叫,就如何叫。”
因為正妻馮氏的孃家和其餘三個貴妾不分上下,故而相國府上的下人,都尊稱其餘三人為夫人,只是前面冠上了姓氏。
除了這個長相嬌媚的孔夫人,另外還有薛夫人和凌夫人。
孔氏聽到她的話,臉上笑容越發嘲諷起來:“我怎麼敢呀,到時候相國怪罪起來,我可就有口說不清了。”
誰不知道昨天晚上蕭清珏歇在了蘇傾城那兒,且不說這蘇傾城從前是何身份,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這相國府中的人了。
想到這裡,她面色更不好了。只冷哼一聲,就帶著丫鬟進了屋子。
“姑娘,這孔夫人太過分了!”玲華皺著眉,面色並不怎麼好看。
從前她跟在蕭清珏面前,這些女人,可是一個比一個溫柔體貼,就算是明白她們之間互有爭鬥,卻不曾想到,居然會不堪到這個地步!
蘇傾城卻已經恢復了淡定:“她或許是這個府裡最簡單的了。”
孔氏善妒,為人直言直語,雖長了一張討喜的臉,可是那性格,卻讓人不敢恭維。
這也許和她是庶出的有關,戶部尚書沒有嫡女,所有孔氏才能入府,想來其餘三人,都是瞧不上她的。
可是如今看來,孔氏一直沒有發現。
不過,也是這樣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反而最讓她放鬆。
她自嘲地笑了笑,就算她現在去解釋,昨晚她和蕭清珏什麼也沒發生,也不會有幾個人信吧。
還沒正式和她們見面,就已經被接二連三諷刺了一番。
果然,大家族裡出來的女人,沒一個簡單的!
蘇傾城垂眸走進正屋,行走間,裙襬絲毫未動。幾乎在她走進的瞬間,就感到幾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蘇傾城也不在乎,快速抬眼看了看,確定馮氏的方向,便蹲身行禮:“傾城見過相國夫人。”
在蘇傾城走進來時,所有人都有些恍惚,她面上脂粉未施,似乎因為久病,面色有些發白,可是卻依舊難掩傾城之色。
目光落在她的面上,俊眉修眼,顧盼神飛,猶如春曉之花綻放,如中秋之月露顏,四周彷彿有雅樂輕奏,仙鶴環飛,渾渾然間,三魂七魄似已被奪去。
而她一開口,聲音清脆如同佩環之聲,竟是說不出的悅耳。
一屋子女人,大多面色不好。本來恩寵就不多,如今又來一個絕色美人,當真是沒活路了。
高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