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日,陽光正好,建永帝圍獵宣定城外兩百里處的皇家獵場,朝中二品以上官員可攜帶家眷陪同。
蘇傾城坐在晃悠悠的馬車之中,神色淡淡的,看得一旁的玲華有些心疼。
這三天以來,蘇傾城該吃吃,該喝喝,只是很少說話。
而蕭清珏,在這三天時間裡,也沒有踏進院子裡一步,只是偶爾讓人送一些東西來。
玲華見過,那是關於大魏朝廷官員的資料,以及大魏後宮中貴人們的資料。
她隱約猜到了什麼,卻並沒有多問。
只是伺候蘇傾城,更加盡心了。
蘇傾城挑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的風景,比起大涼,這邊的風景多了幾分蕭瑟的壯闊之意。
突然,有馬蹄聲響起,一人打馬從她乘坐的馬車旁邊經過。
蘇傾城輕輕一瞥,面色就微微一僵。
只見馬上的男子身著窄袖騎裝,頭髮只用鏤空雕花的銀冠束起,一身白衣袖祿沒有綴邊,比她見過的所有人,多了幾分英挺和瀟灑,端的是意氣風發。
那男子似乎也發現了他的目光,回頭看來。似乎被她的容色給迷了眼,俊美的面容微微泛紅。
蘇傾城想到他的身份,又見他如此模樣,不禁笑了起來,眼睛微微彎著,彷彿月牙一般,平添了幾抹瑰麗之色。
放下簾子,蘇傾城面上還有這一絲笑容。
玲華坐在她對面,故而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不過見雲六娘展顏。也不禁笑了起來:“姑娘看到了什麼?”
蘇傾城微微一愣,隨即拿起一旁放著的書卷,輕聲回道:“看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說著,微微垂眸,眼中劃過一道暗光。
何止是有趣,這人的身份,還不是一般的簡單!
“子行,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心不在焉的。”
沈仲打馬到魏遠方身邊,奇怪地問道。
“沒錯,從剛才開始,你就神不守舍的,有點像……嗯,犯了相思病!”孔湛也偷偷地笑道。
魏遠方猛地一震,然後沉了面容,一隻腳直接蹬了孔湛一下:“你小小年紀,就知相思病為何物,也不知道孔尚書知不知道!”
一聽魏遠方提他爹,孔湛就苦著一張臉,他長相白淨,偏偏身材偉岸,看起來有一種特別奇妙的違和感。
“子行,我錯了還不行,要怪就怪沈二,我可是無辜的!”
說完,也不等魏遠方開口,就一鞭子抽在馬身上,然後直接超過兩人,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孔湛逃也一般離開,魏遠方有些無語,和沈仲相視一笑。
“還真別說,你剛才傻笑的樣子,的確像是得了相思病的模樣。”說著,不等魏遠方開口,就接著說道,“你也知道,當初我大哥愛上我大嫂的時候,就經常如你剛才一般。”
偶爾皺眉,偶爾傻笑。當初他還以為他大哥生病了,結果他大哥告訴他,那叫相思病!
魏遠方臉微微泛紅,為了不露餡,故意將頭轉向另一邊,剛想開口說話,就遠遠看到一個人。
沈仲見他不說話,奇怪地往那邊看去,面色就沉了下來:“又是蕭清珏那奸賊!”
沈仲的姐姐,就是當今建永帝的結髮妻子沈皇后,而沈家,早就看不慣明明只是白衣出身,卻權傾朝野的蕭清珏。
這些年,他們沈家的在朝中的人,有不少都折在蕭清珏手裡。
所以對於蕭清珏,沈仲打從心裡厭惡!
魏遠方看到了蕭清珏,可是,真正吸引他目光的,卻是那輛馬車。
蕭清珏似乎正在和馬車中的人說著什麼,隔了這麼遠,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卻也感受到一種不應該出現在蕭清珏身上的柔情。
他心中微微一涼,那女子,莫不是並非誰家小姐,而是蕭清珏的什麼人?
他心中猜測不斷,就見那簾子終於被掀起,那面如初春之花的女子,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放下了簾子。
魏遠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情緒,只覺得一會兒處於寒潭,一會兒處於沙漠,很是煎熬!
“子行,你到底聽我說話沒有?”
沈仲突然低吼一句,讓魏遠方抬起頭來。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略微平靜了一下,然後用淡定的聲音說道:“沈仲,你應該知道,蕭清珏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聽他這麼一說,沈仲突然頹了面容:“我何嘗不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