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連正的話,蘇華年一陣沉默。
他最後笑了笑,垂眸看著棋盤上被連正殺得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棋子,就像看到了他自己。
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個罪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可是到最後,傷她最深的人,卻也是他們這些嘴裡說著最愛她的人。
“我會親自向他請罪。”
窗外,夜色深深,屋內兩個男人,相視不語。
是呀,只要她還活著,哪怕是恨他,怨他,只要她活著……
“那你確定,他們會讓你走?”連正嘴角難得帶了幾絲嘲諷。
那嘲諷落在蘇華年的眼中,讓他忍不住移開目光。
他想,此時連正臉上的目光,在不久之後,也會出現在她的臉上吧。
對!
會出現的。
哪怕是厭惡他,他也甘願。
就在這時,窗外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哼聲。
蘇華年一聽,整個人面色頓時一變,在他之前,連正就已經冷著臉,將手中的棋子丟了出去。
那棋子的速度非常的快,在穿過窗戶之後,沒了蹤影。
窗外除了那聲冷哼,在沒有一絲聲音傳來。
然而蘇華年和連正的面色,都沒有放鬆,依舊警惕。
連正心裡一沉,身體後退,沒有再站在窗戶邊。
而在他剛剛退後後,他剛剛丟出去的那顆棋子的位置處,出現了一顆黑洞,那是被他扔出去的那顆棋子砸穿的!
看到這裡,連正手緊緊一握。
這樣的準確度,這樣的力道,足以證明對方的武功,很是高深。
“是誰?!”連正開口,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摺扇。
他因為身體差,平常根本不會用扇子。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身上居然會有一把扇子。
看到他的那把摺扇,蘇華年面色微微一變。
那是一把碧色的扇子,扇柄呈現晶瑩的綠色,票面畫了一株紅梅!
就是這看似簡單的紅梅,讓蘇華年的面色大變。
他收回目光,和連正站在一起。
兩人都沒有說話,目光同樣深沉地看著那扇窗戶。
然而,隨即兩人同時轉身,就看到一個身著黑衣,渾身都藏在斗篷之下的人,從書房門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連正和蘇華年面色同時一沉。
和他來時沒有聲張一樣,他從窗戶外,繞了一圈來到書房門口,他們也一樣沒有絲毫髮現。
這種武功,兩個人平生都沒見過多少次。
“你究竟是誰?”連正再次開口。
那斗篷人刻意壓低成沙啞的聲音,在這書房中響了起來:“你們不必如此防備,我只是想來和你們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蘇華年盯著他的聲音,總覺得這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然而仔細回想記憶中如此厲害之人,想了半天,也沒有印象。
或許那個漠北有如此武力,卻又不可能會是面前這個人。
兩個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什麼交易?呵呵呵。”那斗篷人轉身,背對著他們道,“世間有子車家的世家,還有很多。他們或許在某些方面,比不上一個國家。可是在凝聚力以及傳承方面,卻勝過眾多世家。”
連正和蘇華年皆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連正問:“你是世家之人?”
“別管我是不是世家之人,你們之中。既然有人要出海,那麼就替我找一樣東西,如果找到,我會讓你們知道一些,你們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知道的事兒。別忙著拒絕,一個人的眼界,在某些方面,決定了人的未來。”
“所以,千萬千萬要考慮好,你們要不要答應我的條件。”
蘇華年見對方的確不是要刻意為難他們,表面上也鬆了一口氣,只不過心中卻依舊防備著對方。
“可是,知道那些事兒,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連正和蘇華年都是心思深沉之人,自然不可能僅憑對方几句話,就答應了。
那個人也算是知道兩人的性格,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拿他們的性命作為威脅。
以命威脅人,在一定程度上,是侮辱了被威脅的人。
他會找上連正和蘇華年,就不可能耍什麼小手段。
“天下是天下嗎?天下不是天下嗎?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