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陛下這是要去哪兒?”
明時看到王德全出來,趕緊湊過去。
如果是平時,王德全說不定還要訓斥他一兩句,在宮中,最要不得的就是多嘴。
可是,今日是邵鳴笙三日裡第一次展顏,於是他只是笑罵了一句:“小崽子,陛下的事兒也是你能打聽的,不要命了?”
明時能走到這個地步,自然是看準了王德全的性格,頓時笑著繼續問:“兒子這不是看乾爹高興,所以問上一句,乾爹沒在的時候,明時也能說上幾句應景的話,討點兒打賞!”
王德全用浮塵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臉上笑意卻深了幾分,顯然明時有上進,他也高興。
“整天就惦記陛下那的賞賜了,我給你說,那位傾城姑娘,可別得罪了,人家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說完,也不管明時什麼表情,轉身就去吩咐人辦事兒。
明時面色漸漸沉了幾分,隨即嘆了一口氣,傾城姑娘,怕是逃不過進宮這條路了!
可是,心裡又有幾分期待,她進了宮,按照主子的意思,應當是讓他協助她,謀奪高位。
他心裡為她一個弱女子,淪為棋子,感到傷懷。
便只能發誓,在宮中,定要努力讓她平安,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兒了。
他嘆了一口氣,轉過身,結果就是一驚。
在不遠處的陰影下,站著一個人,眸光中似是有一團明亮的火焰,讓人見之心驚!
明時定了定神,這才看清,站在哪裡的人是誰。
他面上笑容出現,趕緊快走幾步:“魏世子怎麼在這裡?”心裡卻在想,剛才他們說的話,這位世子爺聽去了幾成。
待他再看去時,這位魏世子的表情已經變得溫潤起來。
“明時公公。”魏遠方客氣地朝他點頭,“我來找陛下。”
至於找邵鳴笙有什麼事兒,他也沒有多說。
明時自然不會多問:“世子來得不巧,陛下等會兒要出行。”
魏遠方眸光一暗:“是嗎?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明時一愣,這魏世子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
魏遠方走了很遠,才停下,半晌才閉上眼睛,任由強烈的夏風拂面,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他心底那一絲妄想給抹去。
遠處的樹影婆娑,蟬鳴在這夏夜裡不停歇的叫著。他心中留存的,只有那一抹笑容,以及那晚最奪目的身影。
“魏世子。”
魏遠方收斂好心中的情緒,然後轉頭看向來人,面色微微一動:“連大夫。”
連正在這裡看到魏遠方,也很意外,他只是在帳中待著氣悶,出來走走。
那些人知曉他在朝堂上不被待見,故而給他分配的帳篷,也是最簡陋的,連個通風的視窗都沒有。
宮女內侍住的帳篷,都要比他的好上太多。
他心中對這些不在乎,只是實在帳中憋的難受,才會想著出來透透風。
“魏世子也是出來透風的?”連正說到一半,自己就笑了起來,人家魏王的嫡子,怎麼可能和他一樣。
“還請魏世子莫怪,連某胡亂猜測罷了。”
魏遠方搖頭,雖然連正沒有說什麼,但是他長在宣定,又出生魏王府,自然對下面的人拜高踩低的本質很是熟悉。
多半這連大夫因為一些原因,被下面的人看輕了去。
“連大夫還請莫怪沈仲他們,他們並不是針對你。”
魏遠方不知道該如何說,沈仲的個性他明白,最痛恨蕭清珏,和蕭清珏扯上關係的人,都是他憎恨的物件。
連正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的面容俊逸,膚色有些病態的白,眉心有紅痕。
那是長期受病痛折磨,按捏眉心的表現。
他臉上表情淡然寧靜,有種風來他自常在的冷漠:“魏世子說笑了,連某隻是一個小人物,自然不敢記恨怨怪誰。”
說完,他朝魏遠方行了一個書生禮:“連某先回去了,夏夜寒涼,世子還是早些就寢才好。”
看著連正的背影,魏遠方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這連正平時看起來,一直都是這般,似乎對世間事,都不關心。這種極致漠然的人,按照他來看,能不招惹就別招惹。
更何況那一日靜遠候“摞用軍款”一事,能那麼快宣判,也和此人犀利的言辭有關。
沈仲和沈直不同,他明白那靜遠候是陛下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