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的動靜,蕭清珏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你怎麼來了?”
馮氏並沒有進溫泉所在之處,只是在外面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不管她承認與否,剛才見到的那個人,還是讓她的心動了一下,無法保持平常心態。
心中有了些許疲憊,可是在蕭清珏面前,她從來不允許自己輸!
“相國半月沒有蹤影,恐怕有些事還不知道吧。”
蕭清珏沉默了一會兒,剛才東方月明顯情緒不對,所以他還不瞭解外面的情況。
“本相想知道什麼,自然會有人告知,直接說,你來這兒想要做什麼?”
他話裡話外,根本沒有將馮氏當做是自己的枕邊人,冷漠得仿若石頭。
馮氏倒也習慣了他的這番姿態,只嗤笑一聲:“那相國恐怕還不知道吧,蘇姑娘在宮裡的日子,可不好過。不僅住進了‘碎芳齋’這個冷宮一般的地方,半月沒有得見天顏,昨夜還險些出事!”
“轟!”
溫泉室中傳來水花四濺的聲音,聲勢無比浩大,如果不是隔了一間房間。
恐怕這餘波就足以讓人受傷。
馮氏面色不變,蕭清珏身手深不可測,這件事本就不是秘密。
不一會兒,蕭清珏就已經一身精緻紅衣,黑髮披肩走了出來,發尖點點水滴落下,襯得他那張臉,愈發丰神俊朗起來。
這讓馮氏恍惚了一下,彷彿憶起了當年風采攝人的狀元郎。
“是誰?”
蕭清珏面色淡定,剛才雖然還激動,可是馮氏能夠來此對他說起這件事,顯然蘇傾城已然無礙。
不過他還是想要知道,第一個動手之人,究竟是誰。
他從容坐下,面色冷然地看著馮氏。
馮氏笑了笑,風華萬千,她容貌的確是上乘:“這個妾身就不知道了,不過,相國放心,最後蘇姑娘,不對,蘇寶林被皇上救了下來,更是帶回‘尚明殿’,共眠了一宿。”
“尚明殿”是邵鳴笙的寢宮,大魏開國以來,除了皇帝,還沒有聽說有哪個女子可以入內,更何況還與帝共寢。
大魏後宮地位分明,四品以上的妃子侍寢,一般都是皇帝直接去她們居住的宮殿。
而四品以下的妃子侍寢,則是由攆車接到“御房殿”,那裡的榻就是皇上恩澤的地方。
且不說蘇傾城如今只是一個正八品的寶林,就算她以後成了正四品婧儀,乃至以上,也沒有理由住到“尚明殿”呀!
蕭清珏聞言後沉默,面色無比嚴肅,或許別人都會以為,這是無上恩寵,可是蕭清珏卻不會這樣認為。
他最是瞭解這位陛下,如果真的對蘇傾城歡喜,何必如此高調,這不是讓全後宮的刀光劍影都落在她的身上嘛!
這根本不是寵!
蕭清珏越想面色越黑,難道邵鳴笙發現了什麼,想把蘇傾城給弄死?
蕭清珏手指不停地摩挲,顯然在思索著什麼。
馮氏起身,見他這樣一副模樣,心頭暢快,說也不說一句,直接離開。
蕭清珏能夠想明白,她自然也明白,恐怕如今,蘇傾城將是全後宮女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蕭清珏,你後悔嗎?
而此時木楞坐在梳妝鏡前的蘇傾城,也已經明白她如今的處境。
這裡已經是她居住的“碎芳齋”,玲華和離寞正站在不遠處,表情亦是嚴肅。
蘇傾城閉上眼睛,有些頭疼,昨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措手不及。
無論是敵人突然對她下手,還是被邵鳴笙抱回“尚明殿”,稀裡糊塗地過了一夜,哪怕什麼也沒有發生,可是依舊改變不了,她已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實!
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
“查到什麼了?”蘇傾城壓下心中的寒意,轉頭問道。
離寞面色帶著憤恨:“那賊人昨晚就自盡了,什麼也沒說,身上也沒有任何一樣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蘇傾城聞言,並不意外,如果隨隨便便就能查出來,她倒要懷疑其中有沒有陷阱。
蘇傾城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充容娘娘,這邊請。”
就在蘇傾城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小芷的聲音。
“這個‘碎芳齋’,一如既往的美呀。”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可是蘇傾城偏偏從中聽出了幾絲嫉妒。
她站起身,神色有些冷:“看來這個小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