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團長說:“夏克刀登大頭人,請吧!”
夏克刀登眼看自己已成為甕中之鱉,無可奈何地低下了高貴的頭。
劉團長、趙政委幾乎同時一看懷錶,正好是上午十點正。
格達活佛 10(1)
夏克刀登神情沮喪地坐在紅軍某師師部的一間屋裡。
劉團長走進來,後面跟著一位藏族戰士。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夏克刀登把頭扭向一邊。
劉團長卻笑著說:“大頭人啊!請喝碗酥油茶吧!”
夏克刀登慢慢扭過頭來,狐疑地看著藏族戰士倒茶。
劉團長端起一碗茶,對天彈灑後說:“大頭人,請喝呀!”
夏克刀登從戰士手中接過茶碗,遲遲不喝。
劉團長寬釋地一笑說:“請放心啊!”說著,自己先呷了一口。
夏克刀登顯得有些尷尬,急忙申辯:“不不!我是想,你們紅軍未必也會喝酥油茶……”
劉團長仍然微笑著說:“入鄉隨俗嘛!再說,這酥油茶有什麼不好,香噴噴的,我們紅軍的指戰員想喝還喝不上哩!這茶還是我們這位藏族戰士特地為大頭人打的啊!”
夏克刀登不無吃驚地:“他……?藏族……?這麼年輕!”
劉團長說:“你別看他年紀輕,入伍快一年了,他是去年我軍路過金川時參的軍。”
夏克刀登似有所感,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劉團長話鋒一轉說:“大頭人去過內地吧?”
夏克刀登不解地看著劉團長說:“去過,還不只一次呢!”
“那麼,過去你聽說過我們紅軍嗎?”
“早在去年你們攻打瀘定橋時我就聽說了,只不過我身居草原,對你們紅軍還是知之甚少。”
“所以我說,我們之間這次發生的摩擦,應該是一場誤會。”
夏克刀登竭力推脫自己責任。他說:“我只不過是在執行格旺鄧登土司的命令罷了……”
“可他為什麼早就逃之夭夭,而讓你來為他賣命呢?”
夏克刀登無可奈何地說:“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事已至此,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我只是不知你們到底要怎樣處置我。但無論怎樣處置,在處置我之前,我想見一見你們的最高長官。”
劉團長笑道:“我們不叫長官,而稱首長。正好我們的朱總司令和劉總參謀長都到朱倭來了,但不知他們現在有沒有時間……”
劉團長正說著,朱德和劉伯承健步走了進來。
英俊威武的朱德說:“我們這不就來了嗎?”
劉團長立即站起身來,向兩位首長舉手敬禮報告說:“首長,剛才我正準備去師部報告哩!不知你們已經到這裡來了。”他轉身對夏克刀登介紹說:“這位就是我們紅軍的朱德總司令,那位是劉伯承總參謀長!”
夏克刀登吃驚地望著眼前這兩位威名顯赫的紅軍將領,自慚形穢地把視線轉向一邊。
朱德同劉伯承相視睿智地一笑。然後對夏克刀登說:要是我沒認錯的話,你大概就是玉降草原的大頭人夏克刀登先生吧?先生的大名去年我們紅軍進入瀘定時早就聽說過了,我們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啊呀!……我……”神情窘迫的夏克刀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知大頭人為何要見我們呀?”朱德和顏悅色地問道。
夏克刀登慚愧地說:“剛才我已對劉團長說過了。其實,我想對兩位首長說的還是這樣一句話:此次本人完全是奉命行事,冒犯了貴軍,還請多加原諒!”
劉伯承微微一笑道:“這事總司令和我早就預見到了。此次大頭人同我軍交戰,一是受格旺鄧登的指派,二是對我軍的性質、任務和此次到甘孜來的目的還不甚瞭解,不知者不為過嘛!”
“哎呀!……這完全是由於本人深居草原、孤陋寡聞所致。”
停了一會兒,他接著說:“雖然,就在昨天,白利寺的格達活佛就專程到卡攻來勸阻過我,說紅軍是一支不可輕視的隊伍,特別提醒我不要低估紅軍的力量,要我謹慎行事,然而我……”
劉伯承說:“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重要的是現在。”
朱德嚴肅地指出:“當前,擺在大頭人面前的路有兩條:一條是走老路,繼續為虎作倀,與人民為敵,同我軍繼續打下去,拚個魚死網破;一條是棄舊圖新之路,就是要摒棄前嫌,以國家和民族的利益為重,站到人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