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幫走到爹跟前,附耳道:“爹,好奇怪,一路上怎麼沒看見陳嵩,不是說今天要把他提拿出來嗎?”
陸福軍驚道:“咦?不對呀,我明明已派人去提拿了!”
“那就奇怪了,本想在路上羞辱他一番,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陸福軍搖頭,“算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忽然,聽得門外高呼:“聖旨到!”
眾人都是一驚,如墜五里霧中。
怎麼知府的兒子結婚,連皇上都驚動了?
只見馬蹄震天,一行人風塵僕僕的趕到知府大院,個個濃眉長目,器宇軒昂。
為首者身著黃袍,“本地知府陸福軍接旨!”
陸福軍不敢怠慢,忙擺香案,插香燭,拜倒在地。
“臣恭請皇上聖安!”
啪的一聲,現場的所有人都跪下,沒有一個人敢抬頭。
為首者走到香案前,整整官服,從袖中抽出黃龍緞套,攤開,朗聲道:
“奉天呈運,皇帝詔曰:武昌知府陸福軍,勾結主考官魯鋒,今年會試循私舞弊,加之逼迫良民,以權謀私,兩罪並罰,革職查辦。其子陸川幫亦是同謀,一併帶回京論罪,欽此。”
“嗄?”剎那間,陸福軍父子那雙白多黑少的瞳仁瞪得極大,顯然是飽受極度驚駭。
見陸福軍半晌還沒有作聲,為首者不耐煩地沉聲道:“陸福軍、陸川幫,爾等還不領旨謝恩!”
“臣等,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心中怨氣翻湧,久久不能平息。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是今天這個結果!
為首者的鷹目射出懾人的冷厲光芒,喝道:“來人哪!把他們押起來!”
只聽得虎步連連,兩名人高馬大的衙役走上前,撕掉陸福軍父子身上的紅色衣裳,拿起木枷,一人戴一個,夾起來就走!
兩人腳步踉蹌,在悲切和驚懼的雙重壓力之下,看上去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般的面容憔悴。
其父子性情烈爆,平時就魚肉百姓,一手遮天,行徑可惡。
老百姓們都是敢怒不敢言,此時看見貪官受審,一時民心大快,皆稱是皇天開眼,紛紛朝他倆扔石塊以洩憤。
這時,另一條路上又傳來歡快的馬蹄聲。
只見數十人騎著俊挺白馬,穿紅衣、戴紅花的奔向知府大院!
凌美萱掀開紅頭巾,在府門前翹首以望。
那一行人,為首的正是陳嵩!
只見她嬌步輕移,環佩叮噹,豐體細腰,麗質芳顏,直如三月春桃迎日開,六月芙蓉含水笑。
馬兒一聲長嘶!
陳嵩翻身下馬,與諸位復職的舉人抱手告別。
凌美萱嬌媚地一笑,“出來啦?”
陳嵩牽馬來到她的跟前,“是啊,剛剛出來就迷路了。小姐,我可以向你問路嗎?”
凌美萱笑道:“到哪裡?”
陳嵩牽起她的小手,“到你心裡,你願意帶路嗎?”
“貧嘴!”凌美萱掙脫他的手,笑容就像一抹光線,照亮他的面容。
“這次恢復了我應得的舉人身分,馬上就要到附近的黃陵縣去當七品縣令,看來我是娶得起你啦!”
凌美萱嬌嗔:“唷,要當官了?你可不能學那陸家老小,你要是敢貪汙的話,我第一個檢舉你!”
陳嵩俊爾一笑,“你就是我最大的寶貝,只要有你在我身邊,還有什麼是重要的呢?”接著把她扶上駿馬。
兩人在馬上相擁,風兒更不失時機地吹來一陣淡雅的香水味,若有似無,虛幻縹緲,直沁心脾。
這時,聽得遠處又是一片吹吹打打。
陳嵩道:“咦,怎麼今天還有人成親?”
凌美萱訕笑,“這有什麼奇怪的,難道只許你成親不成?”
待迎娶隊伍到達他們眼前時,陳嵩止不住笑意,“原來是王老爺!”
只見王寶貴也騎在一頭駿馬上,一身大紅吉服。
他一見到陳嵩,連忙舉手問好:“陳公子,你我真是有緣啊!成親也要趕在同一天!”他一對眼珠子緊盯著凌美萱瞧個不停,豎起大拇指,笑了笑,“有眼光,恭喜恭喜!”
張淑敏掀開轎簾,嬌羞地與陳嵩等人點了一下頭。
陳嵩想到自己得此美滿姻緣,還真虧了這位王財主,驀地憶起箇中陰差陽錯,作揖道:“祝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