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九陰看著攖寧毅然決然的背影,臉上賠出來的笑,漸漸消散了去,化作一股子戾氣。
他回頭狠狠地盯了娉婷一眼,大步上前,問:“李為止教你這麼做的是不是?”
“劉將軍,”梁仁茹忙是上前將他拉開,好言相勸道,“您可別再鬧了……明兒一早,我幫您去勸勸公主。”
劉九陰冷看她一眼,隨即“哼”了一聲,闊步離開了。
“梁作司……”娉婷暗自吁了一口氣,可憐哀哀道,“我頭好疼……”
梁仁茹卻是面露不悅之色,不耐煩吩咐身邊的婢子道:“還不趕緊扶她下去看大夫?”
她是太后調配過來的人,劉九陰鬧出這種事,她也很為他著急。
翌日一早,伺候攖寧梳洗之時,她便小心翼翼地勸解攖寧道:“殿下當真要攆劉將軍走?如此,恐怕會遭人非議。”
攖寧知道,她是太后的人,為此,聽她說這話,她並不感到意外。
而見她不動聲色,梁仁茹接著道:“您才移居過來頭一天就要攆劉將軍走,知道的會說是劉將軍昨夜裡擅闖您的寢居,不知道的,還不知會傳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恐怕不僅是傷了劉將軍的顏面,也對殿下您的清譽有損啊。”
“若留著他,他還在晚上擅闖我寢居怎麼辦?”攖寧反問一句。
梁仁茹急忙回道:“想必有了這次的教訓,劉將軍當知收斂了。”
攖寧撇了嘴角一笑,心中則是比誰都清楚,此次之事,不足以將劉九陰從她公主府攆走。
但她,也不能什麼話都不說。
下朝之後來到慈安宮,劉九陰已是“惡人先告狀”,將昨夜之事說給了太后聽。
攖寧一進殿,反遭了劉姬質問,“十三郎說你對府上任何人都好,卻唯獨冷眼待他?便是他有事相商,你見都不願見?”
劉九陰笑著,側眸衝攖寧眨了一下眼,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有恃無恐。
攖寧皺眉,當即跪到地上,向太后陳情道:“皇祖母若偏信他一面之詞的話,那阿寧也無話可說了。”
見她如此認真,劉九陰方才收斂了笑意。
“快起來說話。”劉姬忙道,“哪裡就這樣嚴重了?”
說著她瞥了劉九陰一眼,不無嚴厲道:“還不快說實話!?究竟發生了何事?”
“昨夜更深,”攖寧搶先回道,“阿寧已經就寢,他卻要強闖我的寢居,侍婢攔阻,他又將其打傷,顯失性命。皇祖母,即便他是您的侄兒,如此無禮之舉,還不足以阿寧將其攆走嗎?”
“確有其事?”劉姬聽言臉色也變了,自然要劉九陰說清楚。
“姑母,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劉九陰委屈道,“侄兒身為寧公主府上的侍衛長,想就府上守衛問題與公主商議,才去了她的寢居。讓那侍婢通稟,那侍婢狗仗人勢倒出言不遜,我一時氣急,才推了她一下,熟料她竟撞到門樑上去了……”
攖寧沒有想到,他有恃無恐,竟是做了這耍無賴的打算。
“如此說來,倒真是誤會一場。”劉姬神色緩和下來,不時會瞅一眼攖寧的反應。
攖寧站在那裡,抿著雙唇沒有做聲。
她已經能猜到結果了。
正如梁仁茹早間勸她的一樣,之後劉姬說的話,與梁仁茹說過的話,如出一轍。
“事情傳出去,恐怕有損你作為公主的清譽,就此作罷吧!”
“若是昨夜,沒人攔得住他,他就那樣闖進了阿寧的寢居呢?”攖寧從未依賴過任何人為她主持公道,這一次,自也不會對劉姬抱有幻想。如此一問,也不過是表明自己對她的“裁斷”不滿罷了。
“說了不是擅闖,是讓人通稟啊我的公主殿下。”劉九陰還在狡辯。
劉姬沉默了片刻,陡然瞧向了他,問:“不管昨夜之事真相若何,哀家問你,你身為公主府的侍衛長,可會擅闖寧公主寢居?”
“微臣不敢。”
“往後若再有諸如此類的事傳到哀家這裡,哀家必要問你的罪。”劉姬嚴正警告。
“若再有這樣的事,阿寧刀劍無眼,若是傷著他,還請皇祖母莫要怪罪才是。”攖寧說罷這話,便委身做辭,“皇祖母,阿寧昨夜沒睡好,累了,先行告退。”
“也罷!回去吧。”
待到攖寧離開後,劉姬便從鳳榻上走了下來,伸手指了指劉九**:“你啊你!簡直胡作非為!”
劉九陰則是一改先前攖寧在時對太后的恭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