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嬤嬤猛然見到攖寧,嚇得忙是收手,嬉皮笑臉地迎了上來,並恭敬地施了好大一個禮道:“二娘子千金之軀,如何還親自來這後頭了?有什麼事,您只管傳喚一聲便是……”
“姚嬤嬤,你在這裡正好,我想挑幾個奴子到我近前伺候。”攖寧不慍不怒,面無表情。
她沒有就剛才的事開口責罵,姚嬤嬤立時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有些詫異,不禁問:“翠碧她們伺候得不周到嗎?”
“並非伺候不周,不甚合意罷了。”攖寧不再多言,徑直指了小玉、萩兒和凝香道:“就她們三個吧!”
三人聽言簡直受寵若驚。性格外放的萩兒幾乎都要跳起來,手舞足蹈為慶了。
“她們……”姚嬤嬤則是神色難堪,擠出笑容道,“她們三個……平素裡做事毛毛躁躁,只怕伺候不好二娘子您……”
“一盞茶的功夫,我要見到她們。”攖寧卻是丟下話,反身便離開了。
如此一來,小玉、萩兒、凝香三人算是走了大運了!攖寧前腳一走,萩兒便上前拉了小玉,高昂著下頷瞟了一眼地上的衣裳對姚嬤嬤道:“這些衣裳,不需要小玉洗了吧?”
姚嬤嬤臉色鐵青,瞪視了她一眼,而後的目光便掃過三人,喝聲道:“磨蹭什麼?還不收拾收拾去二娘子那裡報到?”
“是——”萩兒拖著長音,滿面得意是笑,“我們這就去。”說罷她便拉了小玉的手,又喊了凝香,“我們走!”
轉身之後,小玉也高興地笑了,低聲對萩兒道:“二娘子真的讓我們去她身邊伺候嗎?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不是做夢,是二娘子慧眼識珠,親口要了我們去她身邊伺候的。”萩兒腳下生風,走得飛快。
凝香緊跟其後,卻是心生忐忑。
其實,她並不知道二娘子為何會把她也選了。按說,適才她畏手畏腳,怕得罪姚嬤嬤,得罪大房的言行,二娘子也是看了去的……
直至來到攖寧的住處,她也低垂著頭,端著幾分小心和謹慎。
攖寧指了指自己放在桌上的一支防治凍瘡的膏藥,首先對小玉道:“這個拿去,往後在我身邊伺候,可不能有一雙生凍瘡的手。”
小玉臉一紅,心裡卻是感動的。她趕忙謝了攖寧恩賞,上前將藥膏收了起來。
“萩兒,凝香,你們現在去換上能穿得出去的衣裳。”攖寧又吩咐道,“我去陰家園子,就由你二人隨侍。”
“是!奴等這就去換衣裳!”一來就有如此重任,萩兒喜不自勝,拉了凝香就要走。
凝香隨了她的腳步,心中卻又在尋思,二娘子為何肯讓她這個膽小怕事的跟隨,去外頭拋頭露面?
不過,她雖有些不安,但也和萩兒小玉一樣,感念有這樣一個近身伺候主子的機會。當萩兒為她挑選了最相宜的簪花為其戴上,並說著“我們可要打扮得體了,不能給二娘子丟了臉面”的時候,她也深以為然,決意認真對待這件事。
待到二人再一次出現在攖寧跟前的時候,攖寧看著她們像是那麼回事,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便帶著二人,作別了母親,往牡丹苑大姊姊的居所走了去。
凝香閣內,卓青瑤還在梳妝。聽聞攖寧到了,她便把她喚了進去。
見攖寧穿的是自己送去的布料縫製的新衣,她笑靨如花,大加稱讚,“我送去的花素綾,被妹妹做成這樣的月牙鳳尾羅裙,實在好看!不過……”她打量了攖寧的頭飾,接著道,“還缺了點兒。”
說著她從自己的首飾盒裡,挑了一支粉紫色木蘭花簪,上前親為攖寧簪上,細看之後,方才滿意,“這樣才襯得妹妹出塵脫俗的好模樣。”
“姊姊說笑了。”攖寧發笑道,“我這臉上還多的是暗瘡,又哪來的好模樣?”
卓青瑤卻道:“你這樣蒙著一層白色薄紗,不僅外人看不出來,反倒更添了幾分神秘,好極了。”
攖寧笑著,沒再多言。
“我去與母親說一聲,而後我們就出發。”卓青瑤最後在銅鏡前捋了捋胸前一縷青絲,嬌媚地綻開笑顏,便在一眾奴子的跟隨下,走出了內室。
在郭氏那裡,郭氏看攖寧的目光,多少透著深沉。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除了一句“照顧好你妹妹”,她甚至對自己的女兒,也沒有旁的叮囑。
卓青瑤和攖寧是坐著同一輛馬車前往陰家園子參加賞菊宴的。二人一路有一搭沒一搭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不出半個時辰,前面也就到了。
這天天氣雖然冷,卻是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