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她卻是覺得這個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刺耳,刺耳的讓她有些難受的皺起眉頭,目光裡帶幾分嘲諷的意味,“怎麼著,你還想見我,我以為你都不想見到我呢?”
她不想開口,知道自己一開口就不會有什麼好話,可是,她控制不住,就是想說話,想刺刺他,刺著他向來平靜無波的臉,讓他也知道什麼叫做風雲變色。
可是,事實總是叫她失望,她不再是伍紅旗捧在手心裡的女兒,他也不再是自小在大院裡頭一起長大的人,現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市委書記;而她,早已經將骨子裡的那麼一點驕傲都在現實生活裡磨光了。
一副是能讓她活下去有飯吃,還是能叫她把伍紅旗的命換回來?
一個也不能!
她清楚的知道伍紅旗已經死了,儘管伍紅旗有千百個不好,可那總歸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幾乎是把她捧在手心裡怕掉了、含在嘴裡都要怕化的;他不是個好官,可他是世上最好的爸爸。
柳成寄沒注意到她眼裡的嘲諷,什麼話也沒說,傾過身,臉便是貼近她,那架式擺明了是要吻她,她不許,側頭避開,才為自己的堅持而高興,這高興還沒有兩秒,她的下巴已經讓他的手給箝住,那裡傳來疼意。
好疼——
感覺下巴處的骨頭都快叫他給捏碎了,她瞪大眼睛,卻是不肯流出眼淚,就那麼瞪著他,彷彿在對待世界上最厭惡的那個人。
“……”放開我!
她想說話,努力地開口,吐出口的聲音模糊不清,讓她更為懊惱。
可是,柳成寄不肯放手,手指落在她的下巴間,像是箝住世上最叫他放不開的東西似的,力道越發來得重,來得狠。
“我為什麼要不想見到你?”
他終於開口了,那話說的是不緊不慢,彷彿是疑惑。
就是這麼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卻叫小七想笑了,她不恨,有什麼可恨的,伍紅旗再是個好爸爸,也還是不能抹煞他是個貪汙犯的事實,她從來不為伍紅旗的下場抱屈什麼的。
自己做的事就得自己負上責任。
從小伍紅旗就是這麼教她的,她也是這麼對伍紅旗說的,做錯了事,不負責任,不是他們老衛家的家訓,所以伍紅旗自守去了,可是,終是還沒邁出大門,已經讓人批捕了。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的?”她的目光溜向一邊,就是不看面前的人,一眼也不看,彷彿不看他,就能把他給忽視過去。
柳成寄戴著眼鏡,那眼鏡的鏡片無框的,銳利的目光藏在鏡片後頭,粗粗那麼一看,長得也不算是什麼特別帥的,看著還是個挺無害的一個人,但要論起做事來,那也要是要直就直,要彎便也是個能彎下脖子的人。
看他現在,明明是他拿捏著小七,可從兩個人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小七佔上風,對他不屑一顧,而他則是想要她的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只好將自己整個人都擋她面前。
☆、005你給不起我一生一世
愛可以簡簡單單,但不能隨隨便便。
————周立波
小七一直是個挺拎得清的人,至少她一直覺得自己是那麼個,但是站在柳成寄面前,挺沒有底氣的,總覺得矮人家那麼一頭,以前還可能不會,現在瞅瞅人家哦,她那個眼發酸的。
以前她是省委書記的女兒,他也是一省之長的兒子,論著背後的身份,兩個人算是門當戶對,誰也沒有屈就誰這一說。
而如今,他父親已經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她嘛,有個貪汙犯的父親,這個汙點,怎麼也是抹不去的,更何況這天朝解放以來,她爸可是頭一號給執行槍決的省委書記。
先不說這個,就看看他們雙方,一個是年紀的市委書記,前途嘛,都不用說的,再看看她,呃,都沒有個著落的,看著挺落魄的,還跟著快要結婚的人不清不白的搭在一塊兒。
這就是她,所以她覺得有那一點點的自卑,也不太想見以前那些認識的臉,有些人還好說,沒把那些個同情流露出來,可有些人,那可是往著她心口上捅刀子。
她真不知道伍紅旗把錢弄哪去了,一點兒也不知道,要知道的話,她早就坦白從寬了,不是不愛錢,而是這錢拿在手裡都是扎手的,她自己有手有腳,沒道理去用那些錢。
可——
她真不能出國,真的,給限制出境了,還是有人定期來“看”她的,待遇也是挺好的,至少沒去坐牢,這天朝地方大的很,她也不是有那麼想出國。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