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兄好意,蕭某心領了。」
蕭侯沉聲道:「丞相大人?」
王茂弘不再言語,拿起切肉的炙刀割下衣袍一角,推到王處仲面前。
王處仲不動聲色,向蕭侯道:「請!」
蕭侯用食、中二指拈起一枚白子,「砰」的拍在棋盤上,落在正中的天元位上。
蕭遙逸臉色難看至極,罵道:「媽的!此王爺非彼王爺!原來是琅琊王家的四爺!」
程宗揚也大感意外,「是王處仲?真的是他?他有什麼實力?」
「州府兵是他組建的!他手下的荊州兵實力不弱於禁軍!」
蕭遙逸沉著臉道:「我說那些人怎麼都是荊州口音。王處仲領兵時就擅長水戰。我早該想到,老閹狗敢在宮裡對付大小姐,肯定是準備好要動手!只不過讓我搶先一步。」
蕭遙逸緊盯著畫舫。後面秦檜向易彪使了個眼色,悄悄把晉帝移到另一條船上。蕭遙逸明知道他們在背後搗鬼,也無暇理會。
看著天元的白子,王處仲冷冷道:「不過一座空宮,難得蕭侯如此熱心。孰不知老子五千言,講的不過治國以正,用兵以奇!」
王處仲屈指一彈,一枚黑子在空中劃了個圓弧,點在白角三三位的禁手。
隨著王處仲黑子落下,旁邊一個紫臉漢子拿出號角,舉起用力吹響。蘆葦蕩中隨即駛出十餘條長舟。
那些長舟高度只有鬥艦的三分之一,用來划船的棹孔幾乎緊貼著船沿,上面的船艙高度不過兩尺,兩端翹起猶如飛鳥,船體的寬度只能供兩人並坐,船身通體用桐油浸成黑色,外面包著厚厚的水牛皮。
這些長舟高度、寬度都不能與水師的戰艦相比,長度卻毫不遜色。細長船身伸出無數黑沉沉的槳棹,就像一條在湖面划行的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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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舟!」
蕭侯瞥了一眼,「此舟載士不過二百,卻有槳棹一百六十枝,操戈而戰者不過二成,如此奇舟,亙古未見,不知何名?」
王處仲道:「迅疾如飛,漂水如鳧。是名飛鳧。」
蕭侯拈子老老實實將星位的白角長出,看似笨拙地應了一手,「駙馬誤矣。兵事即國事,當用兵以正,破敵以奇。」
蕭侯身後的親隨揮舞旗號,停在湖心的水師艦隊重新響起鼓聲,六艘艨艟、十二艘鬥艦、三十餘條走舸從兩翼分別駛出,迎向飛鳧。
水師擺出堂堂之陣,艨艟在前,鬥艦在中,走輛在後,但在接敵時卻生出變化。右翼一艘艨艟首先臨敵,放出第一箭的卻是緊隨其側的走舸。
那些小船不斷加速,像鷗鳥一樣駛過艨艟、鬥艦。最前面一艘走舸上,一名士卒彎弓朝飛鳧射去。飛鳧船體狹窄,在起浮不定的水上更不易射中,但那士卒一箭射出正中船首彩繪的雀眼。水師士氣大振,鼓聲越發雄壯有力。
蘆葦蕩中駛出的飛鳧只有十二條,每三條為一組,靜默地在湖上行駛;距離最前面的走舸只有四五丈時,領先的飛鳧突然轉向,將船身橫過來對著疾駛的走舸。
「繃」的一聲悶響,飛鳧船艙的圓孔中飛出一枝長弩。弩首狀如巨斧,弩杆卻極短,就像一柄大斧重重劈上走舸。被擊中的走舸搖晃一下,船體裂開一道縫隙。
走舸計程車卒都是從軍五年以上,至少經歷過一次戰鬥的老兵。見狀立刻擂鼓加速,趕在沉船之前登上敵舟。舵手用力扳動尾舵,將直行的走舸也橫過來,調整成易於士卒登舟的角度。
走舸與飛鳧迅速接近,在船體相鄰丈許時,兩船已經平行。走舸計程車卒拉出鉤梯,準備鉤住敵艦,登舟肉搏。
忽然飛鳧鄰近走舸一側的槳棹放棄划水,槳手齊喝一聲,一半用棹槳撐住靠近的走舾船身,另一半同時擊出,拍打走舸的槳棹。這時才看出飛鳧的槳棹呈現出黑沉沉的色澤,是因為在容易折斷的部位都包著精煉的鑌鐵。
飛鳧一側槳棹就有八十枝,走舸一側只有十五枝槳,兩船相遇高下立判。幾乎是第一輪攻擊,走舸一側的槳棹便盡數折斷,船體更被飛鳧伸出的槳棹推得傾斜。舸上計程車卒紛紛攀緊船欄穩住身體,這時飛鳧船艙的矛|穴、射孔中弩矢齊飛,在不到一丈的距離內朝舾上計程車卒射去。
走舸上射出第一箭的弓手用腳蹬住船沿,兩手張弓瞄向敵舟。但飛鳧船體完全封閉,軍士和槳手都躲在艙內,只有箭孔中疾射出的弩矢。
走舾屬於輕舟,船體重量不及飛鳧三分之一,近距離的對射中不住有士卒中箭落水,更加劇船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