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週是不喜歡服輸的人,這一點從他的出道就可以看出來。
那個時候前輩金正和古奇已經將武俠寫到了巔峰。
內地也受港臺影響,也開始寫武俠。
那是被稱為新武俠的年代,無數年輕人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各種新思潮興起。
陳一週對老一輩作家的作品並不滿意,他就揚言要改革武俠,說金正的武俠過時了。
他的觀點是武俠已死,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只是口號而已,我們要寫新時代的武俠,我們要自由與寫自己。
追求自我,這不就是所謂的西方的那一套極度的自我主義嗎。改革金古不就是否定傳統嗎?不就是對中國古文化全盤否定一樣嗎?
西方的那一套看上去很好,但追求自我與天性追求了這麼多年得到的結果不就是仁義禮智信幾乎全部丟掉了,人們變得自私自利,一個個喊著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一個個喊著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西方的那一套看上去很好,但終究不是屬於我們這個國家和民族的人。
當然在那個時代,許多人還認為西方是天堂,是燈塔,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只要“民主”,“自由”那就一切都能迎刃而解,西方的一切都是靈丹妙藥,當我們睜眼看世界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那裡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美好。
在當時陳一週也受到了老一輩作家的抨擊:“沒學會走路尼就想跑了。”
“金古永不過時,我們只有站在他們的肩膀上才能走的更遠,我們需要的是認可與謙卑,而不是蔑視與狂妄。”
很多人認為現代武俠作者要做的不是打倒誰,不是革誰的命,而是繼承與創新,他們認為金,古永遠不會過時,我們要做的就是站在他們的肩膀上更好的發展。
打倒,革命並不是目的,我們不要全盤否定過去,要繼承與創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再說陳一週,他的文字功底紮實,文化底蘊深厚,作品磅礴大氣,汪洋肆意,想象力神奇詭譎,筆鋒變化多端,但他也有他的侷限性,他的文章偏向魔幻,如果說變革武俠是要變革成西方奇幻的話那這樣的變革不要也罷,終究他還是沒有能變革得了金正。
到頭來才發現金正還是那麼的高不可攀,金正幾乎已經是把武俠給寫盡了,甚至他連反武俠都寫了,金正的文章有十分力,使一分;不煽情不廢話,只顧描寫動作與場景,不負責做旁白灌輸,他只是把故事講得栩栩如生,如在眼前罷了,偶爾抒情一下,就足以動人心魂了,於是舉重若輕,於是大巧不工,於是臻於郅治!
並且他的小說已經超出了武俠小說的範疇,用武俠泰斗這個詞來侷限他也是太小看他了,他的小說包羅永珍,中西合璧,融各種技法之大成,如果當世還有誰能稱得上是文豪?他就是!
他或許是有史以來影響中文人數最多的作家,他已經將他小說中的人物“立了起來”,就像是四大名著一樣,一想道《西遊記》人們便浮現出孫猴子等的形象,一想道《三國演義》,寧我負人的曹操,多智近妖的諸葛,愛哭的劉備的形象一下子就展現了,而金正的小說也達到同樣的效果,人們對於他書中的人物形象,甚至功法,兵器,以及地理都如數家珍。
這麼些年過去了,金正的小說還是經典,而陳一週的小說已經漸漸被人遺忘。
就像徐乾曾經所說的那樣,五百年之後唐宋八大家的文章依舊是我們民族的瑰寶,至於那一百三十五個人的文章都通通成為了樂色。
陳一週就是在這樣的一路非議中成長的,那個時代的作家好像都是這樣,因為在那個時代“叛逆”,“標新立異”才可以吸引年輕人。
不要說那個時代了,即使在這個時代,“叛逆”,“標新立異”依舊可以吸引年輕人。
陳一週到現在終究還是不寫武俠了,因為武俠的市場太弱小了,他改寫,而《飛昇》就是他的代表作。
代表作拍動畫一下子就成功,這讓他的自信心徹底的膨脹起來,認為拍動畫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難。
《飛昇》的成功一下子讓他目無餘子起來。
可是他的同行和合作夥伴都告訴他,一次成功不能代表以後就成功,有些人成功一次很容易,但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成功了。
因為他們覺得成功很容易,就以為做這行真的非常容易了,這就像寫小說一樣,有人一書封神,可是到了後面再也沒有寫出獲得大家的認可。
他們告誡陳一週這種驕傲自大的行為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