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是責怪他傷了戚無歸對不對?傷了戚無歸就等於間接傷了她……
但是,只有殺死戚無歸他才有可能得到她,戚無歸不死,他就一點機會也沒有,所以明知會被她恨也仍不後悔自己動了手。
顧永傷狠狠的握緊雙手,任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裡,盯著她淒冷一笑,“衛小魚,我不會愛人,我會的就只有殺人。”十歲以後他的生命裡就只剩下傷害,傷人亦被人傷,除了傷害他不懂得還有什麼愛人的方式。
衛小魚收拾好表情,剛才稍微柔軟的語氣又冷硬起來,“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他們的觀念和經歷都相差太多,除了分道揚鑣沒有別的選擇。
顧永傷沉默片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終於慢慢的背過身,黑髮披洩的背影竟有幾分消瘦,“好,我走。”似乎每一次見面,她都要趕他走,明明……他是真心的來見她的……
衛小魚看著顧永傷消失在牆外的衣角,默默的站了半晌,終於還是撿起那兩截玉簪,用手帕包了起來,然後去廚房拿了一罈酒,重新回去了戚無歸的房間。
門口處秦笑天和顏澤簫還站在那裡,似乎動也沒動過,待她進了房關上門,秦笑天卻怒瞪了顏澤簫一眼,壓著嗓音問:“剛才你為何阻止我?”為何不讓他出去殺了那個該死的顧永傷?
夜裡這麼安靜,宅子又不算很大,以他們的耳力自然聽得了衛小魚和顧永傷交談的聲音。
秦笑天本想馬上衝出去的,卻被顏澤簫阻止了。
顏澤簫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你出去了又怎麼樣?就算殺了顧永傷也無濟於事。”戚無歸不會就此得救,衛小魚也還是受到了傷害,而且如果把顧永傷逼急了,然後挾持衛小魚那就更遭了。
現在事情已經是一團亂麻,不要再使情況惡劣下去。
秦笑天也知道他說的沒錯,但不殺了顧永傷總覺得有一口氣咽不下去,可是現在人都已經走了,也不好再節外生枝,只得恨恨的甩了下袖子,盼望戚無歸快點好起來,到時他們與魔教來個總算賬,把一切的恩怨都了斷!
作者有話要說:顧妖孽杯具了,嗚嗚,我也杯具了,好久沒見到大家啦,不知大家還在不在,淚奔
擦澡
衛小魚拍開酒罈的泥封,把清冽飄香的酒液倒入銅盆裡,這種酒濃度不高,用來擦浴應該剛好。
把銅盆放到床邊的凳子上,浸入一條幹淨的毛巾,然後稍微擰乾,坐到床沿,準備給戚無歸擦拭身體降溫。
戚無歸本來蒼白的臉色因高熱而潮紅,烏黑的眉毛緊蹙,濃密的長睫微微顫抖著,平時淡紅色的溫潤薄唇此刻卻呈現出嫣紅的顏色,映著雪白的枕頭以及披散在臉旁的漆黑長髮,如果換一個場景,也許就是一副無比誘人的模樣。
可惜,這個難得展露脆弱風情的人正在發燒,如果熱量降不下來,那衛小魚將永遠也無法再看到他微笑時的樣子。
衛小魚定了定自己忽然顫抖的手,把原先蓋到戚無歸脖子的錦被掀開至腰間,露出薄薄單衣下層層纏繞的厚厚繃帶,那上面不知何時又因劇烈的喘息和咳嗽而染上了一片血跡。
衛小魚的眼瞳一縮,彷彿被什麼刺傷了眼,握緊手裡的毛巾,開始仔細的用酒精給他擦洗。
手臂、肩、背、腿……繞過了纏著繃帶的胸膛和容易著涼的腹部,最後是臉和頸,雖然手勢不算熟練力道卻十分溫柔,就那樣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也不覺得累,滿心就只有一個願望:快點好起來吧……
將近天亮的時候,戚無歸的燒終於退下來了,一罈酒用了大半,衛小魚的手也痠痛異常,但她高興的差點喜極而泣。
再用熱水替戚無歸擦了一次澡,換上乾淨的衣服,衛小魚就迫不及待的開門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外面兩個也一夜未眠的男人,“無歸的燒退了!”
靠在柱子上的秦笑天馬上抬起頭,面露喜色,就連淡漠異常的顏澤簫也不禁鬆了口氣,最兇險的一關總算熬過去了,雖然危險還沒有過去。
“他的傷口還出血嗎?”顏澤簫看著衛小魚,衛小魚難得的笑容慢慢的垮下。
“嗯。”衛小魚垂下頭,臉色又黯淡下來,當秦笑天和顏澤簫心想要不要安慰一下她的時候,卻見她又抬起頭來,眼眸重新變得清亮。
“無歸一定會活下來的。”衛小魚望著東方漸漸亮起來的霞光,目光堅定,無論如何,她都要如此相信。
第二天,戚無歸雖然沒有再發燒,但也沒有醒來,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