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阿紫又道:“弟子有個孩子氣的念頭,心想師父如此神通,若不到中原來露上兩手,終
是開不了這些管窺蠡測之徒的眼界,難以叫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因此便想了一個
主意,請師父來到中原,讓這些小子們知道點好歹。只不過平平常常的恭請師父,那就太也
尋常,與師父你老人家古往今來第一高人的身分殊不相配。師父身分不同,恭請師父來到中
原的法子,當然也得不同才是。弟子借這王鼎,原意是在促請師父的大駕。”
丁春秋呵呵笑道:“如此說來,你取這王鼎,倒是一番孝心了。”阿紫道:“誰說不是
呢?不過弟子除了孝心之外,當然也有私心在內。”丁春秋皺眉道:“那是什麼私心?”阿
紫微笑道:“師父休怪。想我既是星宿派弟子,自是盼望本門威震天下,弟子行走江湖之
上,博得人人敬重,豈不是光彩威風?這是弟子的小小私心。”丁春秋哈哈一笑,道:“說
得好,說得好。我門下這許許多多弟子,沒一個及得上你心思機靈。原來你盜走我這神木王
鼎,還是替我揚威來啦。嘿嘿,憑你這般伶牙俐齒,殺了你倒也可惜,師父身邊少了一個說
話解悶之人,但就此罷手不究……”阿紫忙搶著道:“雖然不免太便宜了弟子,但本門上
下,哪一個不感激師父寬宏大量?自此之後,更要為師門盡心竭力、粉身碎骨而後已。”丁
春秋道:“你這等話騙騙旁人,倒還有用,來跟我說這些話,不是當我老胡塗麼?居心大大
的不善。嗯,你說我若廢了你的武功,挑斷你的筋脈……”
說到這裡,忽聽得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店家,看座!”丁春秋斜眼一看,只見一個
青年公子身穿黃衫,腰懸長劍,坐在桌邊,竟不知是何時走進店來,正是日間在棋會之中、
自己施術加害而未成功的慕容復。丁春秋適才傾聽阿紫的說話,心中受用,有若騰雲駕霧,
身登極樂,同時又一直傾聽著後房虛竹的動靜,怕他越窗逃走,以致店堂中忽然多了一人也
沒留神到,實是大大的疏忽,倘若慕容復一上來便施暗襲,只怕自己已經吃了大虧。他一驚
之下,不由得臉上微微變色,但立時便即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