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可有大軍屯駐?”葉應武看向遠遠站著的楊絮。
自從停下腳步之後,楊絮飲水、餵馬,忙的不亦樂乎,儼然是一幅沒有將葉應武的憂愁放在眼裡的架勢,而方才文天祥找人的時候也有意無意的將她忽略了,此時葉應武開口便是問她,到讓楊絮有些吃驚,急忙隨手將水囊掛上馬背:
“啟稟使君,前方左側五十里處有大軍屯駐,不知其所屬。正前方道路沒有,但是正前方為鄂州城外官道,來往商旅甚多,並有哨卡一二,分別在前方二十六里和四十六里處。”
這些都是六扇門和錦衣衛在鄂州的密探送來的訊息,否則楊絮也不可能一口咬定的回答出來。
葉應武只是點了點頭,其餘幾人卻是暗暗吃驚。為了隱藏行蹤,百戰都的偵騎並沒有派出,但是沒有想到葉應武依舊透過這剛剛建立的渠道獲得了至關緊要的訊息。想到當時葉應武不顧風險、力排眾議組建六扇門和錦衣衛,饒是文天祥都不禁咋舌。
這個剛剛加冠的青年,卻又如此遠見卓識,不愧是被江南西路諸位相公委以重任的棟樑之才,也不愧是上下兩萬天武軍將士心悅誠服的葉使君!
“那向南向北可有其他道路?”葉應武接著問道,向北便是鄂州城,不過向南的話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遲疑片刻,楊絮無奈的說道:“錦衣衛和六扇門在此間的人手不足,也只能決定鄂州城和周圍主要官道上的力量,繼續往南的話,按照輿圖上來看應該還有幾條小道,只不過周圍有沒有營寨和哨卡就不得而知了。”
“鄂州輿圖。”葉應武緊接著說道,這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如果六扇門和錦衣衛剛剛建立不久就能夠將這周圍一帶探查的一清二楚那才叫做其中有詐呢。
楊絮秀眉一蹙,終究還是從懷裡面掏出來一份牛皮輿圖,將這帶著體香和溫暖的輿圖塞進葉應武的手裡。手指接觸處牛皮帶著體溫,葉應武微微一怔,旋即勉強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的樣子,直接將牛皮輿圖開啟,上面除了周圍興**、襄陽之外,鄂州也是被重重的標記了出來,這份輿圖更多的是六扇門和錦衣衛力量的分佈,由此可見作為六扇門和錦衣衛重點發展的地方,鄂州的實力依舊很單薄。
時間太短,不能操之過急啊。葉應武忍不住長長嘆息一聲,可是蒙古大軍和襄陽大軍已經處於隨時準備血戰的程度了,又上哪裡去找那麼多時間讓自己等著六扇門和錦衣衛成長呢。
“這裡,路中間這座小鎮應該已經無人居住。”文天祥、楊寶等人都湊了上來,葉應武伸出手在鄂州官道以南一條小路上重重敲了一下,這條道路雖然有些曲折,但總算是其他道路當中最通暢得了,而且在小路一側只有一個村鎮,村鎮上面也被畫了一道黑色的橫線,意思是雖然這個村鎮還存在的,但是基本已經毀於戰火或者村中人都南下逃亡了。
路上有這樣一個村鎮,倒也方便停下來歇歇腳。
“收好。”既然已經決定,就來不得半分猶豫,葉應武隨手將輿圖收起來遞給楊絮,“六扇門和錦衣衛在夔州路尤其是夔州府還有瀘州等地實力如何?”
楊絮微微點頭:“川蜀方向本就是六扇門和錦衣衛主要的發展方向,而且因為天高皇帝遠,皇城司很少涉足,所以我們行事沒有那麼多的顧慮,甚至要比鄂州情況還要好,而且瀘州一事決斷後,章將軍和馬將軍像瀘州沿線派出了大量的精銳,請使君大可放心。”
“那便好。”葉應武點了點頭,雖然從戰略地理上來說,夔州路的重要性沒有瀘州、重慶府等厲害,但是畢竟也是入川道路上的戰略要地,也算是賈似道麾下皇城司所難以涉及的地方。
向西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葉應武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東方。估計興**蘇劉義也正帶著天武軍摩拳擦掌,隨時準備好好地恐嚇一下阿術;往東方,兩淮沿線宋軍和蒙古大軍也是緊張的對峙,如果不是蒙古已經將重心轉移到襄陽,江淮難眠又是一場血戰;更往東的地方,不知道臨安城是不是依舊歌舞昇平,空負前方將士浴血拼殺。
最讓葉應武放心不下的,還是最東面,那個來自東極島的灰衣中年人,到底是將張貴、王達麾下的水師帶往絕路,還是真的像他嘴上所說的那樣,為葉應武在遠方開啟新的局面?
這或許是自己比瀘州更大的賭博,不但派出了一支規模不小的水師和兩員不可多得的大將,而且還是將自己的後路交給了別人。估計也就是這個年齡的自己,方才有這個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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