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軍威,如斯之盛。
葉應武的手重新指向自己的胸膛:“弟兄們,將士們,公道自在人心!這些敗類,要為他們的無知、要為他們的愚昧、要為他們的背叛,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吼!”高臺之下整齊的吼聲如同浪潮拍打,只不過高臺之上幾道身影都是一動也不動,只有衣衫迎風。
一把抽出佩劍,葉應武冷聲喝道:“將士們,隨某收復臨安,驅除韃虜!”
“收復臨安,驅除韃虜!”無數的人同時高高舉起了他們手中的兵刃。
而在這一刻,江鐵和吳楚材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揮動了手中的刀。
留夢炎已經閉上眼睛等死,而賈餘慶則是拼命開口喊道:“葉應武,刑不上士大夫,你這是要遭天譴的!”
彷彿要應和他這一句話,原本就一直陰雲密佈的天空當中,一道悶雷轟然炸響,震撼世間,但是卻沒有震動這高臺上下的任何一個人。
大刀砍落,鮮血噴湧。
隨著鮮血一起落地的,還有冰涼的雨絲。
“好一場春雨。”葉應武的嘴角邊掠過一絲笑容。
在這突如其來的風雨中,軍陣肅然,如同不可撼動的山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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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獨松關,南面蕭山和臨安互為犄角,不容有失。”張弘範伸手在輿圖上狠狠一敲,“如果某是葉應武,肯定會選擇其中之一作為突破口。葉應武向來用兵詭譎,無論是在襄陽還是這一次,咱們都吃了不小的虧,所以這一次這兩個地方一處都不能撒手。”
下面站著的蒙漢將領都是下意識的輕輕吸了一口氣。張弘範雖然臉色不太好,但是聲音之中自帶著剛強之力,讓他們不敢違背。而蒙古萬夫長帖木兒不花剛剛在慶元府吃了敗仗,這個時候更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隋世昌!”張弘範沉聲說道。
隋世昌知道自己把臨安的政事搞砸了,不過見到張弘範當著這麼多人喊自己,還是畢恭畢敬站了出來,一躬到底。
“隋世昌,臨安雖然受了一場大火,但是畢竟城外西湖一帶屋舍都是完好的,可是這一天下來,就連錢塘門外屋舍都被燒的差不多了,現在十餘萬沒有離開的臨安百姓困在城東,缺衣少糧,露宿街頭,這個是你要負責任的!”張弘範冷聲說道,“把事情弄成這樣,你可知罪?!”
幾名張弘範的親信已經同時用冰冷的目光看向隋世昌,這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乾脆一刀殺了。
隋世昌的雙腿直打哆嗦,張弘範的手腕他還是清楚的,這個時候殺雞儆猴,隋世昌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下裡“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屬下知錯,大將軍,屬下知錯,是屬下無能!”
“來人,拖出去斬了!”張弘範冷聲揮了揮手。
竟然真的要殺我?!隋世昌眼前一黑,如果不是勉力支撐,恐怕就真的暈過去了。而站在他旁邊的帖木兒不花額頭上也是冒出汗珠,不過目光卻是愈發凜冽冰冷。
張弘範這分明是在殺雞儆猴,殺的是隋世昌,想要警告的卻是這些蒙古將領,尤其是因為好大喜功而冒進,最後導致慶元府大敗、蒙古步騎主力損失不少的帖木兒不花。他是在向這些在燒殺搶掠當中做了急先鋒的蒙古將領表明,別以為某張弘範不敢殺你們,這裡天高皇帝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某想要殺你們誰都攔不住!
心中暗暗打了一個寒戰,帖木兒不花卻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幹看著隋世昌掉腦袋,畢竟話說回來隋世昌也是在給他辦事,從臨安各處搜刮來的金銀珠寶隋世昌只是要了小頭,大部分都流進了帖木兒不花的腰包,而隋世昌為此付出的便是對於蒙古各部的搜刮地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隋世昌要為了自己喪命,帖木兒不花自然不能看戲,畢竟當著這麼多人尤其是還有不少自家親信的面,讓另外一個親信被砍了腦袋,這對於帖木兒不花的威信是巨大的威脅。
咬了咬牙,帖木兒不花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啟稟大將軍,現在兵臨險境,擅殺大將,怕是不祥,大將軍何不把這隋世昌押下去,等到咱們打退南蠻子,在這江南站住腳跟之後再行論罪?”
“大將軍,現在軍心不穩,斬殺隋世昌恐怕難以交代啊,末將還請大將軍手下留情。”見到帖木兒不花站出來,知道這件事情關乎到自家的切身利益,所以一眾蒙古將領也都紛紛站出來。
包括那些縱兵搶掠的漢家千夫長等等也都是給隋世昌求情,因為他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