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繁華之處,圍觀的嗑瓜子吃西瓜群眾不在少數,方才雖有少數百姓也受了驚,不過還是躲在人群中搬好小板凳看熱鬧,因為他們中間有人說了,這馬車,是祁府的出來的,馬車裡的人,可是祁府的少奶奶呢。
大家雖然擰不過馬上的少年,可這祁府新進門兒的少奶奶卻是都知道的,村子裡的鄉野丫頭,為了銀錢給個半死之人去沖喜,現在還坐這麼好的馬車出來招搖,明明是同等地位的人,大家還是一邊不齒又帶著酸澀,津津有味的等著看撕逼。
想來這村子裡出來的姑娘家,定然兇悍無比,也沒什麼眼力,要是和馬上的少年撕起來,那才有的瞧呢~
還有祁府跟出來的隨從,給自家少奶奶彙報也這麼畏頭畏腦,軟軟弱弱,明裡暗裡息事寧人,心氣高點兒的主子,能受得了才怪呢。
大家嘁嘁喳喳分析得頭頭是道,嘴上還止不住的嘆惋,心裡卻蹦著一個小人兒,興高采烈的拍手稱慶,完全忘了方才自己也差點被對方的皮鞭殃及到。
芸兒雖未說話,賀蘭也跟著從馬車裡鑽了出來,小小的身板更顯瘦弱,很是堅定的站在寶七身邊,“少奶奶,您沒事兒吧?!”
寶七隻打量了周圍一圈,基本上算是看清了狀況,正打算給隨從回一句,卻被賀蘭率先搶白,寶七面色微紅,越發誘人,卻只是壓著怒火點點頭,“我沒事,你們先進去。”
這邊話剛說完,吃瓜群眾便一陣嘆息交流,馬上的少年見對方並未回應自己,此刻卻在對一個乾瘦的丫頭說話,不由得冷笑,又哼了一聲,充滿了鄙視,飛揚跋扈帶著一股子傲氣的邪笑。
賀蘭此時也不是哪裡來的膽子,聽到對方這般嗤笑,明顯是針對寶七這邊,怯弱的身體竟帶出了幾分擋不住的能量,芸兒不安的看了寶七一眼轉身進車,賀蘭卻轉身面向馬上的少年,對著寶七堅定道,
“縱馬傷人,殃及無辜,欺凌婦孺,身份再高,又豈是君子所為,豈不該道歉!”
寶七聽完眼色一冷,撩過賀蘭一眼,再看馬上少年,果然掉轉馬頭,倨傲的對著這邊看過來,玩弄著手中的皮鞭,少年的聲音還未褪去,語氣裡卻滿滿都是狂傲,
“呵呵呵哪裡來的賤民丫頭,也敢跟本王這般說話?看來是本王那一鞭子,抽的太輕了。”
少年說完,拿著鞭子的手勐然一揮,賀蘭嚇的驚恐一叫,緊閉雙目,雙腿卻好似長在地上一動不動,寶七也驚得一跳,連忙拉住賀蘭,大叫一聲,“住手!”
清脆的甩鞭聲啪的一響,想象中的抽痛卻並未落下,原來那皮鞭被甩在半空,抽出一聲響亮的叫聲,馬上的少年收回皮鞭,如同自己的惡作劇成功一樣,仰頭大笑,賀蘭被護在寶七的手臂中嚇的抽搐發冷。
吃瓜觀眾也由驚唿變成了笑聲,搬著小板凳指指點點。
寶七面色不好,無奈看起來反倒越發明豔,沒了氣勢。跟來的僕人也垂首立在一邊,雖不作聲,卻也沒什麼動作,顯然也是在默默觀戰,只有祁容派來的兩個人,盡職盡責的站在寶七跟前,沒有躲開。
寶七待那少年大笑之後,看了芸兒一眼,這才起身慢慢做了個禮道,“小王爺當真好身手,只是沒想到這般功力,卻要用在我等婦人身上試煉,倒真是有些辱了名聲,失了身份,我這丫鬟說的,也不無道理。”
馬上少年笑完見寶七不怒,反而沉著聲色請了個禮,心裡更差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是小王爺,還來了這麼一段言語,少年的狂傲立刻映在臉上,冷哼一聲道,“一個沖喜的丫頭,也敢跟本王講身份,倒要問問我手裡的皮鞭願不願意。”
寶七有些料到他不會甩鞭,倒像是刻意為難,卻帶著一股少年心性,此時反倒鎮定下來,端端正正的回應道,“小王爺胸有鴻鵠,是圖大事者,自然不與我這深閨婦人一般見解,只是民女身份低微,久居宅院,卻能得小王爺耳聞一二,也是榮幸。”
馬上少年聽完一愣,隨後面頰怒紅,皮鞭指著寶七咬牙,“你……”
吃瓜群眾也反應過來了,好好的王爺,卻打聽人家一個嫁過人的女子,不然怎麼知道的這般清楚,哎呀呀,這是給皇族丟臉啊,就算是再橫,也丟不起那人嘍。
寶七微微挑眉看向小王爺,不鬧不怒,還端莊的行了個禮,小王爺傲然仰頭道,“任你如何說,也多不過近日衝撞本王的罪過,哼,無知婦人,你可知罪?”
寶七聽他蠻不講理,似乎也在預料之中,鳳眸一閃,低頭行禮道,“祁府祁簡氏衝撞了王爺快馬,自知有罪,還請小王爺大人大量,多多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