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皺眉道:“怎麼,本王不在的時候,澹懷殿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來的?”
王紳道:“這個……王爺沒有示下,奴才們也不敢擅做主張。”
“以後知道了?”
王紳連忙道:“奴才遵命。”
楚玉走了進去,後頭跟了一串長長的尾巴。
他一撩袍子,在泠然早上醒過來的那張檀木榻上坐下,一個小太監已經適時地遞上了茶盞。
泠然跟在陸子高後面垂首立著,儘量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誰知楚玉呷了一口茶之後,還是盯上了她,帶著一種嫌惡的口吻道:“昨夜跟本王嚷著二等丫鬟連澡都沒地方洗的人是誰?怎麼本王走了大半天,還像脫毛母雞一樣站在這裡?澹懷殿沒有水?”
這王爺太變態了,丫鬟洗澡的事情都要管,泠然東看看西望望,根本就沒有見到自己的包袱,無奈硬著頭皮出來,欠身道:“王爺,這裡的管事公公都不知道讓奴婢住在哪兒,所以不知該往哪裡去洗……還請您的示下。”
“這種事都要問本王?”楚玉將茶盞重重擱在一旁,嚇得所有的太監都跪了下來。
其實泠然這話倒是問到點子上去了,昨天夜裡楚玉頭腦一熱就把她給帶了回來,才發現自己身邊侍奉的人不是太監就是小廝。還好這澹懷殿裡都是太監,問題是總不能讓她一個姑娘家去跟太監住一屋子,所以才將她安置在外屋睡了一覺。今天這事倒容易解決,打發幾個太監到別的地方去,騰出一間空屋子讓她住也就是了。
楚玉心想:這丫頭說不定心繫紅綃,必得讓她見識到本王各方面的魅力,完全拜倒在我的膝下才算成功,到時候她求著我想做十三夫人,本王再將她好好奚落一番!
這麼一想,他也不願意讓太監騰房子了,道:“你就住在本王的東次間吧,方便侍候。”
王爺一句話就把泠然的住處定了下來,儘管王紳、陸子高和秦子陵都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誰也不敢在面上表現出驚異的神色,一個個都低著頭,各有所思。
王紳暗暗驚奇:這丫頭待遇太不一般了,要說王爺喜歡她的話,直接納了也就是了,犯得著費這麼大的周章嗎?要說不喜歡,幹嘛放個女人在自己房裡?且看看再說,先不能得罪。
陸子高心裡泛著酸水,東次間緊鄰著楚玉的臥室,是沒有人睡的。他跟秦子陵偶然值夜也是跟其他幾個太監轉悠轉悠,跺跺腳就過去了,誰知這丫頭一來搶了自己的飯碗不說,規格還比自己高,要是在王爺面前失了寵,叫他一個沒品級的小太監,以後在王府還怎麼混啊?
秦子陵愣頭愣腦的,只知道聽王爺的話,心想:王爺對誰好我就對誰好。看來王爺喜歡這個姑娘侍候,我倒可以躲些懶了,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去尋其他人鬥鬥牌、喝喝酒,挺不錯的。
泠然聽說在他的東次間睡,倒也沒什麼,隨口問道:“王爺,不知可否借您的浴池用一用?”
楚玉微微一窒,揮了揮手道:“去吧!”
這一下幾個太監開始瀑布汗了。
別人不知道,他們卻是很清楚的,王爺不僅有些潔癖,而且從來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別說一個丫頭想借用他的浴池,就是任何一位側夫人都別想在他房裡過夜!這丫頭前世是修了什麼福了?能得王爺如此青睞?
不過那個很得王爺青睞的人自己還不知道,以為這只是件稀鬆平常的小事,禮節性地道了個謝,走出門口就哼起小調來了。
王紳抬頭打量王爺的臉色,只見他似乎還挺愉快,甚至輕輕挑了挑眉毛示意他出去。
做什麼?
老太監一時反應不及,愣頭愣腦地打了個千,退了出來,看到本來還哼著小調的丫頭在大殿長廊上搔著頭東看看西望望,這才明白王爺的意思,趕緊上去叫住了泠然。
“王公公,莫非你知道我的包袱哪裡去了?”
王紳將手上的佛塵一往下一擺,道:“你儘管去拾掇,咱家馬上派人給你送熱水和換洗衣物過去,至於你原來的東西,都會放到東次間去的。”
泠然大喜,差點跳了起來,“沒想到王公公你人這麼好!”
王紳一聽到是也挺高興的,好像還沒人說他人這麼好呢!這丫頭嘴真甜。
泠然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順帶把頭髮也洗了,換上一身簡潔輕便的衣服,輕輕轉了個身,感覺就跟孫敏房裡的大丫頭詠雪穿的褙子差不多檔次了,她已經非常滿意。
待她出來,外頭已經有個陌生的太監在竹林裡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