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鳳怒指著嚴思慈大罵:“你個狐狸精!還以為自己很得寵?王爺多久沒進過你的房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敢承認你敢嗎?”
兩人唇槍舌劍著,泠然本來以為石玉鳳遲早會衝上去給嚴思慈一拳從而鬧得天下大亂,誰知道吵了半天愣是沒升級。
只見橋那邊又來了一撥人,她們兩個居然就把聲音輕下去了。
泠然還以為那個楚玉來了,誰知抬眼一看,不過是孫敏而已。
許是在對面就聽見了她們的吵鬧,孫敏才一走上石橋就道:“你們越來越沒分寸了,誰不知道這是在澹懷殿的外面?非要叫王爺聽見才高興?”
石玉鳳憤憤地朝孫敏走過去,大聲道:“是她一路跟著我來的,我不跟她一般見識!”
嚴思慈只哼了一聲,徑自往一邊去了。
一直站在橋上看著自己的丫鬟放水燈的方顰忽然道:“不過是代替了管家的職責罷了,為什麼每每都要當自己是王妃呢?”
這話明顯說的就是孫敏。
泠然心想,那一對剛停,這一對又要吵上了!
誰知孫敏只瞧了她一眼,並不接腔,倒是挺有大家風度的,大出泠然意料之外。
梁氏姐妹便也出來跟各人都打了招呼,湖邊本就有個長得十分美麗的女子縮在一邊,因她只帶了一個丫鬟,還同丫鬟一起站在河邊暗處一塊石頭後面,一直未引起大家的注意。這時也走上來向方顰、孫敏,甚至石玉鳳、嚴思慈還有梁氏姐妹都問了好。大家對她也愛理不理的,似乎地位比人低一等,泠然看她的神態有如受驚小白兔似的,就想起豔豔所說的夫人裡頭有這麼一位。
如果猜得不錯,她就是五夫人馬鶯鶯,聽說原本只是一個村姑,連大字都不識一斗,因文淵閣大學士陳循被大案牽連充軍鐵嶺衛之後,族人慾學嚴富女兒之事去求楚留香,蒐羅到這個十分漂亮的女子送入相府。其時剛巧相爺遇到了紅綃公子,對她哪有興趣,就賞到了永珍園中。都說此人膽小怕事,基本都躲在自己住的遠香閣不出來。也不知楚玉是看上了哪點,會立她為妾室。
照泠然看來,此人雖然臉蛋美得像小白菜,但是真的是沒一點氣質,身上明明穿著綾羅綢緞,還是像個放牛娃。
泠然心裡大是鄙視,那楚玉,越瞧他的這些小老婆,就越叫人看不起,枉自生了一副禍國殃民的皮相!
梁氏姐妹命豔豔和泠然下去將她們的蓮花燈放了。
泠然牽過豔豔的手,兩人一起尋了個臺階下去,捧著花燈輕輕放入水中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這燈的寓意。聽說陰間路上太黑,託生找不到路的孤魂野鬼只要找到了一盞燈,就能尋到方向得以重新投胎。對此她雖然半信半疑,但看兩盞燈上似乎都寫著替蘭澤王太妃祈福赦罪的話,起碼這些女子大約都只是做給襄王看的,未必是真信。
她才出了一會神,這裡的人就聚齊了。
豔豔輕聲道:“都來了,所有的夫人。”
泠然抬頭一看,果然見到一大群裝束各異的女子都來到這裡,其中包括默涵和吳允嫻。
本來故人相見應該分外親密,不過泠然在經歷了徐善全的事情之後就不那麼認為了。千金姬們本來就非親非故的,被買來送進一個地方實際上就成了競爭者,雖然她從沒有在這裡出人頭地的心,可人家不會相信,能打擊的時候不會手軟。那天她不願意去指證默涵,並不代表就相信默涵是清白的。
沈燭腳被燙傷,一向不說話的吳允嫻推默涵出來,這也太讓人不敢相信了,而且她們似乎還知道楚留香的反應,篤定地搶了個頭名,毫無風險地進了襄王府坐上十二夫人的位置,實在蹊蹺得很。
對默涵有了疑問,她就不太願意上來,不過樑傾城已經招呼她們了:“磨蹭什麼呢?快上來,別攔著姐姐妹妹們屋子裡的人放燈,一會王爺就要出來了。”
難怪她們都要聚集到這裡,原來是為了狗屁王爺!泠然不情不願地隨著豔豔捱了上來,看了看四周幾十個鶯鶯燕燕,心裡那個鬱悶啊!
她從小是個體育委員,是個男孩頭,把她放在女人堆裡真要命啊,風中不斷飄過來的濃郁香粉味已經叫她受不了。
王府裡不是她前兩個多月的千金姬訓練生涯可以比,那時候大家除了發到手的一點衣服和木釵,啥胭脂花粉都摸不到,還真沒被燻過,她開始嚴重懷疑楚玉的鼻子有問題,否則怎麼受得了這麼一大堆濃香女人!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默涵已注意到了她,回頭和吳允嫻說了一句,招手叫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