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綬帝本來就想把她弄到身邊,看這丫頭口風不對,忙道:“嗯,說話果然機靈,就調入乾清宮宮女班服侍朕吧。”
這時幾位太妃見皇帝對一個宮女感興趣,也頗有興致地注目於她,周太妃有心討好皇帝,笑道:“皇上既然喜歡她,莫如直接做個選侍,想皇上最多過了年,也就要冊封皇后了,到時候應該廣置後|宮,為皇家開枝散葉。”
這周太妃挺沒眼力的,泠然心裡發毛,連忙斜眼打量碧晴。
果然見碧晴略含幽怨地盯著自己,小嘴一扁一扁的。
跟好姐妹共侍一夫這種事,還不如把她的頭砍下來更實惠,她趕緊向碧晴丟了個眼色,磕頭道:“皇上,奴婢還有一個懇求。”
成綬帝見她不是盞省油的燈,也沒露出不耐煩來,“說。”
四周的人看了誤會可就更深了,一個個笑得煞有介事。
泠然硬著頭皮頂住壓力,指了指李唐妹道:“奴婢與她結拜為姐妹,曾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任何事都共進退。在宮裡頭,乾清宮是誰都想去的好地方,望皇上能將奴婢的姐妹一起召往當差。”
她這話說出口時成綬帝並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沉默了,可能覺得這宮女不知好歹,有命出了南內還要跟皇帝講條件。
李唐妹也有些慌亂,朝著她搖頭又搖頭,目光卻落在憲王身上。
泠然無謂地看了看少年天子,又看了看憲王。
成綬帝若有所思,嫣紅的唇邊還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似乎並不意外和惱怒。
憲王則眼簾半垂,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
本來泠然是因為知道歷史上的萬貴妃太厲害,擔心李唐妹孤身在南內,遲早會被發現她與憲王有了關係,才提出這樣的請求。若是憲王反對,就證明他對李唐妹還是有些真感情的,她也不會繼續再堅持。可照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他們之間的情分,在他心裡是極淡的,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太可能為李唐妹做主。
“望皇上允准。”泠然堅定了眼神,伏地磕頭。
李唐妹自然不敢出聲,但是泠然猜到她希望憲王開口留住她,就算在南內吃苦受罪,那個傻妞必定也沒有半點怨言。
不過朱見深卻叫人很失望,直到成綬帝點頭道:“好吧,看在你姐妹情深的份上。憲王兄那裡,懷恩你趕緊另外安排兩個人過去。”
懷恩稱著領旨出去辦差。
憲王淡淡一笑,“謝皇上,也用不了許多人。”
泠然謝恩站起,看李唐妹臉色更加蒼白,心想我這是為你好,可千萬別怪我,碧晴倒是換上了歡喜的神色。
又坐了一回,成綬帝首先準備離席(大概身份最高貴的人必須得這麼做似地,來得最晚,走得要最早),李唐妹依依不捨地望著憲王,朱見深卻別過了眼並不看她,泠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她的手跟在宮女班中就走。
走到位於紫禁城中軸線上的乾清宮,見多了後世高樓大廈的泠然倒也覺得沒太大的氣勢,成綬帝並不避諱,直接回頭指了泠然道:“你,跟朕進來。”
看成綬帝的樣子,當然是有話說。泠然先回頭看了眼碧晴,見她一副疑惑的神情,帶著安慰之意衝她笑了一笑。
懷恩自覺留在大殿外守護。
進了乾清宮偏殿,成綬帝坐下。
泠然打量四周,被一片明黃之色包圍,皇家風範十足,不過論起陳列來,倒是還及不上襄王府和相府中匠心獨具。
成綬帝看她篤定嫻靜地站著,神態間與別個女子完全不同,心中也有些好奇,問道:“你見了誰都是這幅模樣麼?”
泠然見問,一笑答道:“自然不是。”
見了楚留香她緊張害怕,見了楚玉她發花痴暈頭暈腦,就是見了紅綃公子她也曾被他迷惑,不過這小皇帝麼,雖然長得也十分美,對她來說卻沒有什麼殺傷力。他的模樣在泠然看來有點萌,還沒露出足夠的男子氣,充其量一小dd罷了。
“那你是因為朕還未親政,大權旁落,不將朕放在眼裡咯?”成綬帝吹彈可破的臉上漾起一個略帶譏諷的笑意。
泠然看他問得出格,倒覺得皇帝畢竟是皇帝,別看他人畜無害的,說不定火氣一上來就把你給滅了,在心中組織了一下措辭才回答道:“奴婢怎麼敢不將皇上放在眼裡實在是鄉野粗陋之人,沒什麼見識,見了皇上幾次,只覺皇上慈善可親,所以就不像見到楚相那麼害怕。一個人若叫人害怕了,總是讓人不願意親近,皇上您認為呢?”
她話裡面已